,更多了凄凉之感。
“启禀主子,万岁爷在和嫔娘娘那儿,已经传话过去,万岁爷说一切照规矩办,一会儿要去清溪书屋见大臣,等那边的事儿散了再过来。”瑞景轩的人顶着风雪归来,禀告了这事儿后,又道,“八贝勒病重,前头的人正犹豫要不要把话传过去,说八贝勒昨日吐了血,怕惊动不起。”
岚琪颔首,吩咐他们:“等皇上散了朝再说,一会儿阿哥们都到园子里听政,总有人去请八贝勒。”
环春从里头出来,在主子氅衣里塞了个手炉,岚琪这才觉得更暖和一些。之后深深一呼吸,带了四五个人离了瑞景轩,往良妃的住处来。
这一边也稀奇,在门外没什么动静,进了门才听见哭声不断,许是知道园子里还有皇帝还有贵妃娘娘,纵然他们家主子没了,也不能号啕大哭。再者良妃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统共没剩下几个了。
照理说内务府的人一向看永和宫的脸色做事,不至于不给岚琪面子亏待延禧宫。可自从皇帝当众说觉禅氏出身罪籍,玄烨明着暗着示意过岚琪好几次,要她别再管延禧宫的事,或好或坏由着他们自己去。内务府那些黑心的东西,油锅里的银子都能捞出来花,延禧宫这边能压榨些油水,岂能轻易放过。这一年一年的,良妃的境遇就越来越差了。
这会儿一路进门,备感凄凉,门里门外都不见香荷,岚琪没多问,先进了门。觉禅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早就没了生气,面上隐隐可见血迹。岚琪心想,若是如环春所说饮鸩自尽,那就是有人来收拾过,掩去了中毒流血的痕迹。
“主子,您看一眼就好了,别……”
环春劝岚琪别靠近,她却摆手示意无妨。不知为什么,心里固然为她难过,却并不悲伤心痛,仿佛觉得这才是觉禅氏最好的归宿,她终于不用受煎熬了。之前岚琪就觉得,她与皇帝解决了一切的事后,仿佛是奉命活着,看样子是玄烨终于松口,放她走了。
“病不病的不知道。”环春搀扶主子在一旁坐下,已经有白事上的太监宫女来给良妃换衣裳。屋子里架起了高高的屏风,把她们都阻隔在外头,环春轻声对岚琪耳语,“昨天与您说,良妃娘娘清早出了趟门,据说去的地方,八阿哥也跟过去了,也不晓得是被风雪吹病的,还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又垮了。”
打听清楚所有的事,是环春的责任。岚琪深居后宫,环春她们便是她在外头的眼睛和耳朵,所有的事都要她们来禀告,岚琪才能知道。往日每一句话她都仔仔细细地记下,可是今天环春说了半天,她半句话也没在乎。
不久后和嫔和密嫔结伴而来,都很有分寸地换了庄重肃穆的衣衫,说佟贵妃有些伤风不来了,已经往宫里送消息,之后荣妃娘娘会派人来帮忙。同样,这些话岚琪都没在意,只等屏风里的人为逝者收拾整齐,挪开了屏风,她才来了精神,慢慢走到床榻边,看到干净宁和的觉禅氏就像是睡着了那般,脸上毫无痛苦,安详得叫人感动。和嫔在后头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良妃娘娘,真是不容易的。”
此时外头一阵慌张,岚琪不禁皱眉,很快就有瑞景轩的人进来传话,伏在地上说:“主子,香荷在她自己的屋子里悬梁自尽了。”
周遭皆是叹息声,岚琪想了想,吩咐和嫔:“你问问内务府香荷家里还有什么人,给一些体恤,叮嘱他们别太贪心,其他的事可以不计较,这种事做得叫人寒心,我若知道绝不姑息。”
和嫔领命,留下密嫔先离去,但也实在没什么可让她做的事,且天色渐明,清溪书屋那里兴许很快就散了,皇子皇孙们若要过来悼念,密嫔在就略尴尬,岚琪与她一道走到门前去。密嫔离开之前,忍不住轻声对岚琪道:“臣妾伺候万岁爷时,听见一两句的,自知是罪该万死不该偷听皇上的话,娘娘您别怪我。”
“怎么了?”
“昨日良妃娘娘似乎一清早就出门去了。”密嫔怯然道,“臣妾听见皇上吩咐的话,好像是把良妃娘娘送去什么坟地,臣妾当时挺害怕的,听了半句就跑了。”
“别对旁人提起,和嫔胆子小,也别告诉她,许是你听岔了,良妃娘娘昨天没出门呀。”岚琪敷衍着,让人好生送密嫔去佟贵妃那儿,自己一个人站在院门口。里面井然有序地布置收拾着,良妃身边的人根本不顶事,幸好是在园子里,也有人支应白事上的活儿。而这些年后宫妃嫔逐渐都上了年纪,一年里总要走那么几个,都习惯了。
阳光渐渐浓烈,拨开云雾铺洒大地,先头的风雪也停了,无风无雪的世界,骤然变得比夜晚还要安静,偶尔听得桌椅碰撞的声响,才惊觉这是在白天。
清溪书屋的朝会一直没散,直到午前,连荣妃都打发人来传话,说为良妃备下了棺木,问是把良妃接回紫禁城,还是把棺木送来畅春园。这事儿岚琪不好拿主意,唯有派人盯着清溪书屋的事儿,等皇帝那边散了,好立刻询问。
可今天八阿哥本是抱病没来议政,反而不用受那边的束缚,其他皇子阿哥都被皇帝留在清溪书屋时,八阿哥拖着沉重的病体,紧赶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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