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池塘里?”
紫绡含泪哭诉,“今个儿晌午热,大家都睡过去了,独小姐一人清醒着,我问她用不用请李小姐过来说会儿话,她说想自己呆会儿,还叫我去歇着。我在外间坐了片时,屋子实在太静,我没挨过困意,也睡着了。”紫绡一面说,一面抹泪,“后来突然间惊醒,进去一看,小姐竟不在屋里,轮椅也不见了。我推醒碧茹,和她一起出去找小姐。兜了一大圈子,走到池塘边时看到轮椅在木桥上,小姐却不见了踪影,和碧茹四下里一找,竟然看到池子里——”
紫绡说话的功夫,李纤凝来到木桥上,木桥直通四角凉亭,轮椅停在距亭子三尺远处,下方幽池聚翠,一朵荇菜花俏立水上。
梁人杰跟过来,也看到了这朵花,惋惜道:“莫非是为了够这朵荇菜花不慎落水?哎,真是不值。”
紫绡听了这话更加愧疚难当,“我对不起小姐,设若我没贪睡而是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也不会出事儿。小姐,紫绡没脸回去见老爷夫人,紫绡下去陪你了。”
竟真要去投池。其他侍女忙拉住她,冯灏也好言相劝。
李纤凝一语不发,步入凉亭,身子探出栏杆外,细细察视。发现凉亭外侧有处挂了几棵水草,再审视栏杆,外侧没有异样,内侧相挨的两条栏杆上各有二三条抓痕,或深或浅。
李纤凝盯着那抓痕,眉心若蹙。
“难道不是失足落水……”
对岸犹在哭闹喧嚣,只有梁人杰在近旁,听到李纤凝这句低语,惊声道:“不是失足落水,那是什么?”
如此突兀之语,陡然遏住哭声。
梁人杰错愕一瞬,舒缓了语气,“李小姐如何说不是失足落水?”
“梁录事请看这里。”李纤凝指着抓痕给他看,“杨小姐手上指甲有磨损断裂,说明生前抓挠过硬物。这痕迹恰恰符合。”
众人围拢过来。
有人提出质疑,“杨娘子明明是在桥上落水,如何能在凉亭栏杆上留下抓痕?”
李纤凝不答,反问梁人杰,“梁录事有何见解?”
梁人杰思索须臾,道:“抓痕在落水处对角上,相距不足一丈,杨娘子落水后背对木桥,她惊慌扑腾,越扑腾离桥越远,反靠向凉亭,她趁机抓住凉亭栏杆,却因双腿残疾,使不上力气,没能爬上来,最终力气耗尽,成为水下一缕亡魂。”
“好入情入理的推测,但我有一个疑问。”
“李小姐请问。”
李纤凝指着抓痕道:“杨小姐扑腾到凉亭附近,甫得生机,必然紧紧握住栏杆,纵然一时爬不上来,候人来寻也不失明智之举,为何就淹死了?且这抓挠痕迹从何而来?”
冯灏忖道:“确实令人费解。”
梁人杰道:“李小姐有何高见?”
“杨小姐当时抓着栏杆,若想造成抓痕必然是有外力施加之故,或水下有东西拖拽杨小姐,或者亭子里有人——”李纤凝身子探出栏杆外,双手做出抓握之状,“像这样抓住杨小姐的手腕,迫使她的双手离开栏杆,事关生死,杨小姐死死挣扎,故此留下抓痕,指甲也折断了。”
众人听到这样一番推测,个个屏住呼吸,瞠目结舌。
李纤凝丝毫没有照顾他们的情绪,做了个推搡的动作,“再这样把杨小姐往后一搡,杨小姐落入水心,四周无依无凭,她挣扎不起,很快丢了性命。所以说杨小姐不是死于失足落水,而是死于谋杀。”
谋杀,这两字对于在场诸人来说太过遥远和陌生,以至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消化,面孔上各自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或茫然或惊讶或质疑。
“可是……可是谁会做这样的事?”半晌,紫绡抖着唇着问。
李纤凝一一扫视过众人,很明显,凶手就在这些人中间。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面面相觑的目光登时掺杂了几许复杂。
令人酷暑天气里,脊上如负冰,一阵阵发寒。
杨宛的尸体被送去冰窖保存。剩下的人为究竟是失足落水和为人所害吵翻了天。
夏氏坚决不信有人会谋害杨宛,“此间的人哪个不是知根知底,家室清白,又有哪个会做得出杀人害命的勾当。这是其一,其二宛儿素来与人无怨,别人害她作甚?”
“也许她无意间窥见了某些秘辛。”李纤凝闲闲祭出一语。
夏氏眼中闪过慌乱,怒而攻击道:“秘辛?什么秘辛?李小姐不妨说来听听。”
冯灏咳了咳。
夏氏意识到自己失态,微微敛容收声,“没有根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李纤凝没有还嘴,只是悄悄记下在她说到“秘辛”一词时梁人杰和崔文君脸上异样的神色。
崔文君房中歇息片时,吃过镇定安神的沉香丸,情绪略略平复,只是眼泪依旧止不住,手上的帕子已半湿了。
“我也不信我们当中会有人故意杀害宛儿,若说杀害,也是那起不知好歹的下人,宛儿脾气时阴时晴,下人们时有抱怨。纵是贴身伺候的紫绡碧茹也常有怨言,难保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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