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心情就不甚美好了,尤其是进府不久的萨克达氏。除了初一十五,四阿哥鲜少去萨克达氏房里,本就颇受冷落,四阿哥还常去武氏房中,叫她如何能视而不见?萨克达氏寻了个机会,在与四阿哥用膳时提起了一桩事。“爷,李妹妹跟了爷有些年头了,又为爷生下了庶长子,劳苦功高,若一直以格格的身份自居,难免委屈了她与大阿哥,您看何时将她提为侧福晋?”四阿哥眉头一紧,表情不佳,“为何提起此事?可是李氏所说?”萨克达氏不解,“爷怎会如此说?李妹妹不曾说起此事,是妾身之意,也是为大阿哥着想。”四阿哥哼了声,“为弘昐?爷的福晋当真贤良。”不知他何意,萨克达氏颇为不安,但她不愿放弃,咬了咬唇,试探着问,“莫非爷不乐意请封李氏为侧福晋?”即便爷宠爱武氏,但她一直认为爷对李氏也有一份情分,不会因为武氏而罔顾与李氏的多年情分。如此,她提出请封李氏为侧,给了四阿哥台阶,李氏会念她的好,武氏也不会有机会更进一步。如今瞧着,四阿哥似乎并不愿封李氏为侧。若四阿哥的心思在那人身上,那她就更要慎重了。四阿哥轻瞟她一眼,那一眼,意味不明,“爷何曾说过爷的打算?李氏为爷生下长子,确然有功,劳福晋处处想的周到。”此言似乎认同了她先前的提议。萨克达氏不知该庆幸还是松一口气。她紧了紧握着的手,再度试探,“那爷……何时上折子?”四阿哥平静,“不着急,李氏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再给爷生下一位阿哥。”似乎有意等李氏再生下一位阿哥,再提侧福晋一事。但萨克达氏不明,李氏不是说四阿哥并不曾宠幸她吗?哪来的第二个阿哥?但四阿哥表情不似有假。若非如此,四阿哥何以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四阿哥的确去过几次李氏房中,武氏怀着身子,伺候不了,四阿哥怎能不碰别的?莫非李氏说谎?萨克达氏蹙眉,心中升起不悦,若李氏当真说谎,那她就不能轻纵了。李氏故意挑唆她对付武氏,无非想坐收渔翁之利,既守住权利,又借她的手打击武氏。无论李氏是否当真说谎,内宅之权她都要拿回来。萨克达氏深吸口气,道:“如此也好。”顿了下,她又说起,“李氏一直管着内宅之事,帮了妾身不少,不过,也不好由李氏一直掌管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倒显得妾身偷懒了。妾身想着,该由妾身接手了,想来李氏很乐意尽快再为爷怀上一位阿哥,不好再如此辛劳。”
此事她本该直接向李氏索要,无需请示四阿哥,但她只是继福晋,为表贤良,不能太急切。万一爷向着李氏,她不仅拿不回权利,脸上也没面子。有了四阿哥的话,李氏总不敢太嚣张。她认为四阿哥不会拒绝她如此请求,毕竟她是福晋,李氏只是格格。谁知四阿哥皱了眉,道:“李氏管得久了,对府中之事甚是熟悉,你刚进府不久,难免有不懂的。这样吧,李氏是妾,你是福晋,日后由你掌管中馈,李氏从旁协助,以免你年纪轻,出了错。”萨克达氏脸上火辣辣的。她听到了什么?爷让李氏协助她?岂不是还要李氏攥着权利不放?虽说她有福晋之位,有能力拿捏李氏,但四阿哥既然如此说了,李氏势必更加嚣张,她这个四福晋的威严也将岌岌可危。原以为武氏威胁大,没想到爷竟如此维护李氏,不肯让李氏完全放权。爷宁愿信任一个格格,也不愿意信任身为四福晋的她。好啊,看来李氏一样令人不可小觑。怪不得堂而皇之攥着权利,是因为有四阿哥护着。哼,以为如此她就没奈何了?萨克达氏压下怒意,强笑了笑,“爷说的是,妾身是经验不足,但妾身过去在闺中也学了些中馈之事,还是懂得一些,又有许嬷嬷在旁相助,倒是无需再劳烦李氏。毕竟……大阿哥年幼,还需李氏照顾。”四阿哥依旧不改主意,“这些年李氏一直管的妥帖,也不曾对弘昐有所疏忽,还是有些能力,爷相信她,也相信你很快就能做好,那时,李氏便不会再插手此事,你无需担心。”萨克达氏张了张嘴,瞧见四阿哥不容拒绝的目光,到底没再违背四阿哥之意。她微微苦笑,“妾身晓得了。”四阿哥握住她的手,安慰,“乌拉那拉氏是大家出身,爷放心把后宅全权交予她,乌拉那拉氏也不曾叫爷失望。不是爷不信你,只是……你与乌拉那拉氏相比,终究差了些,爷相信,假以时日,你定不会叫爷失望。” 三个女人四阿哥如此称赞从前的福晋,萨克达氏浑身不舒坦。乌拉那拉氏究竟有多好?无论多好,乌拉那拉氏都不在了,她岂能输给一个死了的人?“爷放心,妾身定不负您所望。”萨克达氏心中发苦,勉强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得到四阿哥的承认。为安慰萨克达氏,四阿哥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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