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达氏忙摇头,“妾身不敢。”又解释,“妾身并未私自抢走孩子,妾身只是担心武氏会拦着。何况,妾身问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也说了,孩子不能留在生病的武氏身边,暂由妾身照顾几日。莫非爷认为妾身会霸占了武氏的孩子?还是武氏和爷说了什么,让爷对妾身的成见如此之深?”她搬出了德妃,如此一逼问,四阿哥顿时沉默,脸色却更差了。半晌,四阿哥阴沉着脸,“萨克达氏,少给爷找借口,把孩子送回去,否则,休怪爷不留情面。”萨克达氏退后一步,摇摇头,“妾身不能,为了两个孩子,妾身不能答应您,德妃娘娘也不会答应。若您能够说服了德妃娘娘,妾身自然不再说什么。但此刻,妾身身为爷的福晋,身为两个孩子的额娘,不能随了武氏的意愿。”万没料到萨克达氏如此大胆,如此固执,如此有恃无恐。四阿哥仿佛 威胁四阿哥怒了。萨克达氏这是何意?拿皇阿玛和额娘来压他?当真是胆大包天!转念又冷静了下来,萨克达氏不会无缘无故拿此话压他,她究竟做了什么?四阿哥是个极聪明的,很轻易想通了其中关节。无非是萨克达氏得了额娘的授意,否则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想通后,四阿哥目光顿时如利剑,似要贯穿她的胸膛,“萨克达氏,爷真是小看你了。”萨克达氏下意识感到惧怕,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端庄一笑,“爷过誉了,妾身一切都是为了爷,为了后宅的安宁。爷被有心之人迷了心,妾身就该杜绝此种不利后宅安宁之事。”她自然担心四阿哥怪罪,但左右四阿哥不可能喜欢她,更不会给她孩子和一切皇子福晋的尊荣,她还有何可怕的?没有四阿哥的尊重和宠爱,她还有四福晋的身份,有德妃娘娘向着她。四阿哥再如何喜欢旁人,总不敢忤逆了生身额娘,做不出宠妾灭妻一事。
只要有德妃娘娘撑腰,她有什么不能做的?即便她此举很有可能得罪了四阿哥。只要她活得不那么憋屈,这一切都没什么。萨克达氏莞尔一笑,“爷可以把孩子抱走,还给武氏,妾身不会拦,但爷要知道,您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您为了一个格格,置自己福晋的脸面于不顾,外人会说您宠妾灭妻,说您被一个小妾迷的团团转,没了体统。那武氏还病着,孩子是在武氏身边好,还是在正院好?就算您不要紧,武氏也不要紧吗?若您对此事的态度闹到了皇上面前,会如何想您?武氏还能安生吗?”四阿哥脸色阴沉至极,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威胁过,还是自己的枕边人,他的继福晋。一面惊讶于萨克达氏的无法无天,另一面愤怒于萨克达氏的目无尊卑。但不得不说萨克达氏威胁到了点子上。额娘的态度在那儿,若闹到了皇阿玛面前,武氏讨不得好,皇阿玛对他也一定会有另一番想法。但他岂是受威胁的?这世上还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四阿哥冷道:“萨克达氏,若爷的子嗣在你这儿出了任何差错,爷唯你是问!”那眼中的狠厉犹如实质,刺得萨克达氏骤然一僵。但此话亦是表明了态度。大格格与二阿哥暂时只能在正院待着。即便孩子回不去,萨克达氏也不敢对孩子如何。四阿哥料定了这一点。只是委屈了武氏,要承受短暂的分离之苦。但此分离之苦不会长久。四阿哥大步离去。萨克达氏松了口气,摊坐在椅子上,才发觉出了一身的汗。留下两个孩子,不过打击了武氏,给了武氏一记教训,又攥住了武氏的命脉。但此举也有弊端,四阿哥待她的态度将会更加恶劣。即便此刻握住了武氏的两个孩子,也不是长久之计,爷若坚持要把孩子还给武氏,她也无可奈何。许嬷嬷问她,“福晋如此做,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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