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弯了弯唇,“爷又不是不知道,奴才与李姐姐素来不合。”“你倒是诚实。”四阿哥闷笑,若是别人,定然会说没有龃龉,甚至说些姐妹情深的话,她却明确表示不喜欢李氏。当然,他也看得出来,她与李氏的确不睦。好在也没闹太过,还算省心。武静蕊道:“许是李姐姐对奴才有什么误会吧,奴才好好的,怎就不是武氏呢?不是武氏又能是谁?”四阿哥也觉这话莫名其妙,却不欲理会。不过是些争风吃醋的话。四阿哥挑起她一绺头发,“你的确并非爷的武氏。”武静蕊一怔。却听四阿哥带笑的声音,“你是爷的小曼,独一无二的小曼。”武静蕊也笑了,“爷真会说笑。”四阿哥呼吸更近了些,“小曼,你真是爷的宝,爷唤你宝儿好了。”一个不懂浪漫,不懂女人心的男人,却总是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果然,白天的四爷是假的。此刻才是真的。……四阿哥一连十日不曾进后院。一来让武氏歇上几日。二来他并非贪恋美色之人,尽管喜爱武氏,也不会让自己迷了心。意识到自己的迷恋,便会冷静一些时日,好让自己恢复如常。 弘昀受伤不得不说四阿哥是个心智坚定之人。不论私下里如何喜爱她,贪恋她,总会在合适的时候恢复清醒,仿佛不曾有过那片刻温馨。过去两年,四阿哥还有些肆无忌惮,随着年纪渐长,愈发懂得克制了。仿佛已经从少年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这体现在四阿哥办了更多的差事,愈发沉迷在前院书房,鲜少跨入后院。入了秋,暑热褪去,空气变得凉爽。弘昀虽然不满周岁,却已经懂得认人。武静蕊时常陪他玩闹,弘昀和随宁一样不黏乳母,每天都要武静蕊抱着哄着入睡。乳母的差事变得轻松许多,却不敢有怨言。这位武格格可是四阿哥心尖上的人,她们哪敢埋怨活儿被抢了啊?好在武格格为人善良,对她们这些奴才也好,只要伺候好了二阿哥与大格格,少不了她们的赏赐。别的院里的人想要通过她们动手脚,那是做梦。二阿哥与大格格身边防的密不透风,武静蕊也不常与李氏乌雅氏等人来往。四阿哥一来后院,必去武静蕊院里,鲜少去别处。乌雅氏与李氏恨死她了。
武静蕊难得带着两个孩子到花园散心。不凑巧,遇上了独自站在树下黯然垂泪的乔氏。武静蕊原想避开,却见乔氏匆忙拭了泪,向她行礼,便停住脚步。眼见她如此可怜模样,武静蕊不好视而不见,便主动问,“这是怎么了?为何伤怀?”乔氏默默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瑟缩了一下,才弱弱道:“奴才没有……”还说没有。当她眼瞎吗?武静蕊实在不愿理会乔氏,她与乔氏没什么交情,反而因为萨克达氏的缘故,对乔氏态度疏远。乔氏对四阿哥的觊觎之心显而易见,如此伤怀,必与四阿哥有关。武静蕊不愿追根究底,以免场面尴尬。“既无事,天凉了,早些回去吧。”武静蕊牵着随宁的手,慢慢走远。乔氏攥着手,忽地上前一步,“武格格请留步。”武静蕊无奈停下。乔氏几步上前,低垂着头,脸颊通红,“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有个请求……求武格格替奴才向爷说几句好话。”武静蕊:“……”这是傻还是怎么?竟然让她做这种事。她不答。乔氏仿佛急了,眼泪都掉了下来,“奴才不知哪里让武格格不高兴了,奴才一定改,一定不敢再惹您不快。奴才只求……只求四阿哥垂怜,求武格格发发善心,给奴才一个机会。”武静蕊无语至极。她脸上露出不耐,“你此话何意?莫不是我害你如此?乔氏,你该去找福晋才是,少在我这里胡言乱语。”她算看出来了。这乔氏不安好心,表面求她,实则暗指她霸道,不给旁人活路。若叫周围的奴才们听见了,必会对她指指点点。乔氏噗通跪了下去。武静蕊吓了一跳,忙避开,斥责,“你这是做什么?”乔氏毅然抬眸,目光灼灼,“武格格,您已然有了一双子女,又有四阿哥的爱护,求您,分一点点宠爱给奴才吧。”园子里有其他奴才,瞧见这一幕,虽不敢说什么,但看向武静蕊的目光也带了些别的意味。武静蕊面沉似水。她看向颇有几分可怜的乔氏,语气变冷,“此事你找错人了,你若想要四阿哥怜惜,便该到四阿哥面前去,何故拦我去路?”乔氏红着脸,却目光哀怨地瞅了她一眼,“此事唯有武格格您可以做到。”呵,说得好像她比福晋还有本事。这个乔氏,竟然不求萨克达氏,求到了她面前。这是故意刁难她。她若不答应,乔氏这副样子,仿佛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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