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清楚,今日不曾想过乌拉那拉氏,缘何有那个梦,说到底还是因她。武静蕊松了手,“这还差不多,爷可不能梦见别的人,妾身很小气的,甭管您去谁房里,在这儿只能想妾身一人。”不知是怀了孕,精神不济,还是怎的,武静蕊越说越没劲,困意来袭,将脑袋搁在他胸前,闭上眼睛,“爷想必是累了,累了就好好歇歇,妾身陪着您,明儿个妾身叫您。”四贝勒倏地有些恍惚。这个女人有些不一样了,从不会如此体贴的她忽然说出这般温柔得体的话。倒像是……四贝勒心中一凛,觉得自己多虑了。难得她体贴一次,许是有了孕,更善解人意了,自己怎能多心?“何时如此懂事了?嗯?”四贝勒抱紧她,问了声,见她不答,呼吸清浅,不由笑了。武静蕊自是没有叫四贝勒的,因为她醒来时四贝勒早就走了。她也不记得自己迷糊时说过那样的话。这一胎比前几次都要艰难,身子比以前更弱了些,稍微出去走走就禁不住了。肚子里的小东西也不给面子,胃口比从前几次更差了,什么也吃不进去,整日里就是躺在床上歇着,不是吃安胎药,就是喝粥。因她又有了孕,后院的女人都要嫉妒疯了。萨克达氏身为继福晋,少不得装大度,派人探望她。来人见她很是憔悴,回去禀了自家主子。别看武氏还年轻,身体底子好,但生育多了总会对身体有些影响。上回怀三阿哥本就艰难,这次更憔悴了,萨克达氏盼着这一胎不好生,但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武氏再添一子。她身为继福晋,膝下无一子,而武氏却一个接一个地生,她的面子往哪儿搁?武氏更要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了。“听说武氏此次中了毒,呵,倒是运气好,没能要了这孩子的命。”萨克达氏很是恼火。旋即她又笑了,“既然不舒服,正好让新人沾沾福气,身子弱成这样,总不好再让贝勒爷陪她了。吩咐下去,让钮祜禄氏准备侍奉贝勒爷。”耿氏乖顺,钮祜禄氏模样好,总有一人能得了贝勒爷的欢心。先前耿氏伺候过了,钮祜禄氏却还不曾伺候,这样年轻活泼的一个人,贝勒爷总该动心的。丫鬟领命去了。这里吩咐下去不久,武静蕊就得了消息,得知福晋的人去了钮祜禄氏房里,用脚趾头想也知是为了什么。呵,萨克达氏又想给她添堵了。那就看看钮祜禄氏有没有这个运气了。她不好受,怎能允许别人好受?她这里受着罪,岂能让四贝勒坐享美人温柔?随后她便不再关心钮祜禄氏那边的反应。四贝勒回了府,正要去看武氏,苏荃来禀,钮祜禄氏来了。
“她来做甚?”见四贝勒面有不渝,苏荃低头,“听说是福晋吩咐的,说是钮祜禄格格尚未伺候贝勒爷,如此下去不大好看。”四贝勒皱眉。钮祜禄氏不同于其他人,是府里除福晋外唯一的满人女子,的确不该冷落太久。先前是把她忘了,现下福晋来这一遭,他着实难做。一来惦记武氏的身子,二来他并不喜钮祜禄氏,却又不能将人撵回去,当众打福晋的脸。四贝勒只得吩咐,“让她进来。”钮祜禄氏原以为会遭到四贝勒的拒绝,正忐忑不安,得知四贝勒让她进去,顿时高兴坏了。从未伺候过四贝勒,钮祜禄氏难免紧张,心里如小鹿乱撞,勉强稳住心神,踏进了书房。“奴才钮祜禄氏给贝勒爷请安。” 仗责钮祜禄氏不如李氏妩媚多姿,不如宋氏持重老实,更不如得宠的武氏娇俏温顺。但钮祜禄氏俏丽活泼,又有些许青涩,还算有几分动人。四贝勒看她一眼,命她过来研磨。钮祜禄氏怀着无比忐忑期待的心走了过去。第一次离四贝勒如此近,钮祜禄氏慌得手都有些抖,低垂着头,不敢乱瞄。四贝勒无心写字,更无心理会身旁心思纷乱的女子。并非当真无动于衷,而是对这样一团孩子气的人无半分兴致。换做以往,也就随便应付了事,不会多看一眼。眼下却连应付的心思都无。直到察觉她的笨手笨脚,连研磨都做不好,神色慌乱,四贝勒更没了心情。恰在此时,外面有人道:“贝勒爷,武侧福晋屋里来人,说是武侧福晋身子不舒服。”四贝勒顺势丢下笔,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钮祜禄氏茫然又愤恨地站在那儿,追了几步,喊了声,“贝勒爷!”却没有任何用处。钮祜禄氏狠狠跺了跺脚。四贝勒到了武静蕊房里,直奔武静蕊床边,命其他人退下,伸手按住她,不许她动,径直躺了上去。武静蕊看着他的动作,眉眼弯弯,“爷不问问?”四贝勒扫她一眼,眉眼平静,“问什么?不是好好的?”见了她,就什么都懂了。何况来时便有猜测,不论真假,总要来的。武静蕊偎进他怀里,“先还不舒服,此刻好多了,还是贝勒爷这副药好,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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