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道:“聪明便罢了,身子健康,平平安安就好了。”“侧福晋当真慈母之心,奴才感佩。”宋氏赞了句,又道:“在贝勒爷心里,侧福晋是不同的,二阿哥自然也是不同的,这府上没有嫡子,侧福晋又尊贵,想必无人比得过二阿哥了。不过,大阿哥如此出头,到底还是入了贝勒爷的眼,侧福晋还是要当心。都说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可不能让这长字压着了,有人可就是凭着一个长字呢。若某人母以子贵,那……”余下的话没说,武静蕊却明了。四贝勒不会一直做个贝勒,府上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侧福晋。眼下这几个女人,除了她,便只有李氏有威胁了,不仅有一子,还是除了宋氏外伺候四贝勒最早的。“你说得对。”武静蕊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宋氏松了口气,继续,“旁人自然比不过侧福晋得宠,不过,有些事还是要防着,儿子就是最大的凭仗,谁能料到往后如何呢?”“那你说该如何?”武静蕊反问她。宋氏抿嘴一笑,“妾身哪有什么好办法?贝勒爷听您的,您说什么,贝勒爷总会放在心上,奴才不过是说几句闲话罢了。” 讽刺这闲话可是不简单啊。宋氏还真是一刻也不想让李氏母子好过。不过,宋氏说的也对。若李氏凭着儿子,凭着过去的情分,早晚也会被封为侧福晋,除非先有其他人进府为侧福晋。但那要许多年后了。大阿哥不算多聪明,但好在后天肯努力,连教授几位阿哥的先生都对他称赞不已,四贝勒对这个长子还算是喜爱的。李氏想要翻身,可不就是靠这个身为长子,又肯上进的儿子了吗?自古嫡子长子总是特别的,四贝勒对这个长子明显也是寄予厚望。武静蕊不贪图自己儿子和别人争什么,但总不能落于人后,被旁人欺负了去。何况将来四贝勒是要当皇帝的,哪个儿子被四贝勒看中就有可能当太子。李氏既有可能是重生的,必然也是奔着那个位子去的。她如何能让自己母子几个的命运捏在别人的手中?说着话,正院到了。武静蕊收回心思,若无其事走了进去。宋氏默默跟了上去。其余人都到了。李氏除了请安,其他时间都是在屋里抄女戒,倒是颇为用心。此刻左边的首位空着。
武静蕊朝正前方的萨克达氏略福了福,道了声“给福晋请安。”萨克达氏道了免礼,武静蕊便在左侧首位坐下了。她的对面是李氏,李氏下首分别是耿氏和钮祜禄氏。武静蕊的下首是宋氏。只有个乌雅氏缺席,此刻还在屋里动弹不得,成了半个废人。谁也没提那个人。萨克达氏半笑不笑,“难得武妹妹能来,可是稀奇。”武静蕊腼腆地笑,“今儿天气好,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只怪妾身以往身子不利索,不能来请安,福晋见谅。”萨克达氏一脸贤惠,“你怀着身子,原该多歇着,贝勒爷又疼你,来不来的有什么要紧,心到了就成。”“福晋说的是呢,妾身可是日日惦记着福晋,怕福晋怪罪,得亏福晋大度,妾身便安心了。”武静蕊一来,谁都不得劲了。李氏惦记着被罚了的事,自是无好脸色。钮祜禄氏与耿氏久不承宠,钮祜禄氏气哼哼地扭过头去,耿氏低头未语,唇角苦涩。眼下听了这番话,一个个更是如被戳了心窝子,难受得紧。钮祜禄氏盯着她的肚子,忍不住道:“侧福晋这肚子是愈发大了,瞧着……不大好看呢。”耿氏拧眉。其余人不吭声,心里暗骂了句蠢货。钮祜禄氏仿佛突然意识到不妥,掩了下嘴,慌忙解释,“侧福晋见谅,奴才别无他意,其实,若奴才也有这番好运,自是不介意体态如何,高兴还来不及呢。”武静蕊瞟了眼她平平的肚子,豆芽菜似的身板,微微一笑,“那便祝你好运了。”见她神色不变,钮祜禄氏很不甘心,眼珠一转,笑道:“不知贝勒爷见了是何感受?虽然是贝勒爷的孩子,但瞧见了总归不大愉快,还是应避着些。”武静蕊淡淡道:“前几个都是这么来的,贝勒爷可高兴了,钮祜禄妹妹如此眼明心亮,莫不是贝勒爷肚子里的蛔虫?否则怎能如此肯定?”钮祜禄氏的脸色顿时难看得紧。李氏嗤地一声,扭过头去。宋氏噗地笑了,忙用帕子掩住嘴,咳了声,道:“钮祜禄妹妹可好奇贝勒爷的心思了,可惜啊,迟迟见不着贝勒爷,望穿秋水了。想讨贝勒爷欢心,就要摸对心思了,侧福晋有孕在身,贝勒爷眼里是瞧不见别人的,还是识趣点的好。”钮祜禄氏脸僵了会儿,勉强笑道:“是吗?那贝勒爷还真是疼爱侧福晋呢,真是让人羡慕。”说着露出一副黯然的神情。宋氏毫不客气道:“旁人可羡慕不来,也要有那本事,而不是几句拈酸吃醋的话,没用的把戏。有人可是许多年都未领会呢,何况于你。”这后一句话指的是谁,稍微一想便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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