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年氏宰了母子俩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雍正并未后悔对太后出言不逊,太后的反应亦在他意料之中,究竟太后是否参与此事,还需详查。但事情发生在太后宫里,起因亦是太后身边之人,先是太后趁他不在,宣贵妃前来,紧接着就出了事,由不得他不怀疑。雍正查了当日之事,得到的答案仍是瑾妃为救贵妃受伤,贵妃却不小心落下台阶,并无一人承认瑾妃有意推了贵妃。纵然武氏平日里有些小性子,爱妒忌,与瑾妃等也不和睦,但雍正还是信得过武氏的,武氏那般气愤,若非瑾妃将她得罪狠了,岂会如此?雍正阴沉着脸,久久沉默。瑾妃居住于东六宫的钟粹宫,此刻正殿内燃着淡淡的令人昏然欲睡的香,瑾妃年氏斜倚在榻上,将睡未睡。大宫女金铃匆匆进来,见状本欲退至一侧,年氏却陡然睁开眼睛,一瞬的迷茫过后,抬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看向金铃,稳了稳情绪,“打探的如何?”内殿只有年氏与大宫女金铃,其他伺候的都远远地守着,瑾妃休憩时不喜旁人在侧,只允许金铃靠近。金铃上前,沏了盏茶,递到她面前,“皇上还在查,不过没有证据,不能证明您动了手。”年氏接过茶,喝了两口,才勾了唇,道:“贵妃受惊在先,惊了贵妃的是太后养的狗,本宫有心救贵妃,只是贵妃运气不好,仍掉了下去,与本宫何干?谁能想到本宫头上?说到底那位更让人怀疑。那人本就瞧贵妃不顺眼,恐怕很乐于见到贵妃这一胎保不住,只是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狠,全然不顾……”余下的没说,嘴角却挑起了冰冷的笑,很快又叹了声,“想必皇上也很为难,不愿姑息,又不能处置,怪只怪贵妃树敌太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但即便如此,贵妃的运气还是极好,母子均安,真是让人遗憾啊。”“主子方才可是又魇着了?”金铃却满脸担心地看着她,“是否要传太医过来?”年氏摆摆手,“无妨,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金铃抿了抿唇,道:“年大人曾嘱咐奴才要照顾好您,可您这么多年可曾有一日安眠?您次次回信都说安好,若是年大人知晓了怕是又要担心了。”“关心?他关心的恐怕另有其人,即便问我的近况,多半也是为了别的。”年氏嘴角的笑透着凉意。金铃默了默,道:“但您终归是年大人的妹妹,年大人怎会不关心主子?”年氏苦笑,“也许吧,都不重要了。对了,玉儿如何?二哥可有说何时来?”金铃见主子的脸上有了光彩,也高兴了起来,“在路上呢,只是路上颠簸,怕来的慢些。”“无妨,只要来了就好,许久不见,也不知她如何了,二哥总还是知晓我的心思的。”……
这一次伤了底子,武静蕊要半年以上才能好了,以后就算好了,也会落下病根,不会恢复如初。现在只是表面没大碍了,还需将养,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提不起劲,走的久一会儿都要气喘吁吁。雍正勒令她好好喝药,那些苦药喂进嘴里,简直要把她折磨死。看着她身体不如以往,雍正也许久不曾与她亲近,想要等她再好些。这一日午时,雍正亲自盯着她喝完了药,才满意了。武静蕊立刻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脸色好转了些。“真要喝半年吗?”武静蕊苦兮兮地问。她不想喝药,太难受了。雍正不假思索,“太医说了,要等身子彻底好转。”武静蕊撇嘴,“太医不过说些好话,哪里还能好了?”生孩子很伤身子的,喝再多的药也回不到当初。“朕说好就能好。”雍正沉了脸,对她的话很是不满,“太医若治不好你的身子,朕留着他们也无用了。”“太暴虐了。”武静蕊嘀咕了句,引来雍正冷冰冰一瞪,立刻改口,“太医也很可怜的,皇上就不要总这样吓唬他们了。”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是病,并不容易治好,太医不是神,能力有限,她看得出太医的为难,压根不抱希望。总之,她只要活得久些就好了,一点小小的病痛就算了。只要她以后多爱惜自己,多将养着,不至于全好,总能比现在好些。要说透了,眼前的男人才是罪魁祸首,她心里不是没怨,但又能如何?怨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给她带来烦恼和困境。但她不怨,不代表就会隐藏自己的苦痛,总要对方心里知道她受了什么罪,时刻记着,愧疚着。要不好受,就都不好受,谁也别轻松了。雍正别过脸,转了话题,“朕查了,无人证明是瑾妃所为,瑾妃当时的确做出了救你的行为,朕不能轻易定她的罪。”武静蕊似早已料到般,嘲讽一笑,“所以皇上又要说话不算话了吗?”雍正看她一眼,道:“朕金口玉言,绝不反悔,朕不会饶过害你之人,朕会找到证据,但朕登基未久,年羹尧是个人才,朕打算提拔他,为朕所用,就不能惩治年氏。不过,朕答应你的事会做到,只是需要时间。”见她要发怒,雍正迅速将她搂入怀里,捏了下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她一下,“至少在外人看来,年氏的体面要有,私下里,朕不会再给她任何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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