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的,揭开布盖一看,十来只涂红的洋鸡蛋赫然映入眼帘。
是他弟的。
“喏,你弟的,叔给你拿了,要是路上饿了就拿出来吃。”刘跛子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从怀里掏出个层层叠叠的布包,抖了两下,蘸着唾沫数了几张蓝票子朝他手心一团,“城里老爷都讲究,你过去可要懂点规矩,少不得要孝敬人家。”
“小亭啊,去都去了,就安心走吧!你性子本来就犟,可别让人家等急了。放心,你爹娘这儿还有叔给照应着,差不了!”
“谢谢刘叔。”时亭垂下眼,捏了捏手心里汗津津的票子,抱着一筐红鸡蛋跟在司机后头上了车。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车后响起,似乎是在热烈的庆祝着什么,去净晦气,欢天喜地地迎来泼天喜事。
时亭放下怀里的红鸡蛋,凑过去将脸紧紧地贴在巴士两边的玻璃上,隔着薄薄一层玻璃从车内朝车外看了过去。
村里热热闹闹的,酒席铺了一桌又一桌,桌上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也从来没吃过的菜。他爸胸口挂了朵大红花,正端着酒扭头跟人吹嘘着什么,仿佛他弟是青天白日从他的屁股里生出来的。
请来的杂耍团骑着铁圈吹着喇叭逗弄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小婴儿,邻居阿婆提了兜赶集买的糖果过来,摸着他弟的脸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所有人都围着他,围着他的弟弟,围着村里法,只知道小狗似地勾着人脖子舔着两瓣薄红的唇,大着胆子吮了两口,把人舔得湿漉漉的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动作,砸吧两声回味着滋味。
卡在腰间的手顿了顿,终于忍无可忍地滑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
可怜贺云洲着实是碰上了对手。
时亭从小学东西脑子就灵光,人情世故方面却缺了根弦,钝感力强得出奇,简直是个天生的傻逼。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良好修养到了对方面前也很快就成了一片薄薄纸张,一戳就破,轻易露出面具下不为人知的狰狞面貌。
怀里的鸡蛋啪嗒一声碎了开来,粘稠蛋清混着不成型的蛋黄黏了两人一身。
周围忽然嘈杂起来,炸出了数道或高或低的惊呼。保育员慈爱的面庞上显出几分扭曲,院长脸上扑的香粉惨白惨白的,像张开血盆大口瞪着眼的纸扎人。
有人走上来,铁钳一样的手攥住了他的胳膊,小腿,甚至是头发。他像流窜逃亡的老鼠,扑腾着被摁进了烧热油锅。巴掌心像碎一地的红鸡蛋,红彤彤的,噼啪噼啪落在脸上身上,脸上是红彤彤的,身上到处都是红彤彤的。
老鼠时亭被众人痛扁一顿,手忙脚乱地从市长的宝贝儿子身上扒拉下来,跪在一地红彤彤的鸡蛋壳上,又被人为地摆弄成趴跪的姿势伏在对方的脚边,抬头仰望着他的鸡巴。
时亭小的时候曾向上天许愿,希望以后也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公主,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上天从不会厚此薄彼,它总会平等的垂怜每只怀有虔诚之心的老鼠。即使是以截然不同的方式。
七岁的低等老鼠时亭此刻正狼狈地匍匐在高等老鼠贺云洲脚下,可十年以后的时亭终于苦尽甘来,被洗白了身子七手八脚地拥簇着抬进了学校的更衣室,张开腿,如愿以偿的吃上了公主的鸡巴,被高等老鼠们挨个用精液灌满胞宫。
他不再需要抬头仰望着别人的鸡巴,而是坐在无数根鸡巴上扭动着身体,承受着来自所有人的欲望。
哪怕最后声名狼藉。
从车上下来的十来个小土包子哪见过这架势,几个胆子小的吓得躲在人身后直哭,鼻涕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扒着车门硬是闹着要回去。
“死变态。”
贺云洲被吵得心烦,用力抹了抹唇上沾着的透明水渍,脸上写满了恶心,看向身下人的眼光像看一条死狗,抬脚就对着人的脑袋狠狠踢了过去。
黏着蛋液的外套烫手山芋般被丢给了身后闻讯而来的陈秘书。时亭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脸上青青紫紫,一双眼睛却仍不死心地盯着眼前人的脸。
刚才那张满是错愕的美丽面庞赫然变了脸色,又惊又怒,白皙皮肤染上几分薄红,胸口微微起伏,俨然是被气得不轻。
漂亮。
更漂亮了。
童话里恬静温顺的睡美人接受了他的吻,终于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原本苍白的皮肤多了几分血色,面色逐渐红润,微弱的心跳声也愈来愈响,仿佛是为他而跳。
这么美丽的公主居然是属于他的。
想着想着时亭终于垂下了头,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抖,笑得涎水从青紫嘴角溢了出来,眼眶里的两颗粉红爱心拼命跳动着,像是一场无声的狂欢。
他爬上前,跪下来虔诚地亲吻着公主的鞋尖,吻上了公主的手背,恨不得顶礼膜拜着公主两腿间的肉屌,而后嚼碎了吞下去,发出满足的喟叹。
周围人安静得像早已死去多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缝上嘴巴,目光中却染上了些不明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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