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诚这个人,不得理的时候还要装得一副不饶人的模样,更不要说有理的时候了。只见许诚朝云舒他们走了来,一把扇子对着笙歌的鼻子戳了过来,说道:“走路不看路,你想干嘛呢?眼睛长在头顶上,是瞎了吗?这么大个行李也瞧不见。”云舒见状,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了不善言辞,但很能打的笙歌身边儿。“许少爷,纵然我们有不注意的地方,尊介想也是没有看清脚下的路。双方都有失误,您这又何必呢?至于我弟弟的眼睛想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许少爷这么动怒可就得小心了,免得怒火攻心,身上的病情加重就是我们的罪过了。”云舒说着,眼睛还朝着许诚的大腿1根部方向看了过去。这意思明显是在嘲笑他当初被人扒了裤子示众的那件事儿。云舒话一出口,连之前那考试失败了的同学在后面都忍忍俊不禁“噗嗤”了一声。都是一个县城的,况且还是一同赴考,许诚那丢脸的事儿都不用云舒去宣传,没两天就弄得人尽皆知了。自然跟云舒一起赴考的同学,也都知道许诚的“光辉事迹”。许诚闻言,被云舒戳中了痛处,顿时又羞又恼,“顾云舒!”他炸了毛,仿佛像是要跟云舒硬刚一般,站到了云舒的面前,那脸就这么直直怼在云舒跟前。笙歌见状,忙上前拦住了许诚。然而许诚后面的小厮见到了,也上前站在了许诚的身边,怕笙歌到时候打坏了他们家少爷,那他们这些下人回家可是要被责问的。即便是知道打不过顾笙歌,也不敢装作不关己事。云舒十分淡定地站在那里,论起打架,只怕许诚他们再来十个也打不过一个笙歌的,他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云舒也没有想要将事情闹大,于是并没有让笙歌出手。只是对许诚说道:“许少爷,如今咱们在府城,不是县城,大家开开心心的考试回家准备报喜,要是挂了彩,回家了被长辈问起来也都不好看。今日这事儿,大家都有疏忽,咱们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许诚闻言,知道这是顾云舒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随即他又看了看气势跟体格都不错的顾笙歌,想着云舒他们那边有五个人,自己这边儿加上他也才四个人。真的硬碰硬,想必自己还落了下风,况且到时候闹大了,别人问起他是为什么打起来,要说为了码头互相撞倒了被子而打起来,说出去也丢份儿。想毕,许诚便冷哼了一声,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对云舒说道:“顾云舒,咱们走着瞧!”说完,折扇一甩,许大少爷跨着大步便回了自己租的船上去了。【作者有话说】我查的资料是最后一场考两天,但这里就直接改成一天了。最近科举考试的网络资料,好像比我写上一本的时候全面了不少,挺好的。回了船上, 云舒的两位同学还在继续聊着方才在岸上发生的事情。“瞧许诚方才那样子,脸都绿了。”“我也没想到,云舒居然直说他在考场外发生的那事儿了。”聊完,二人哄笑了一阵, 将这几日不好的情绪也扫空了。云舒被他们弄得也笑了, 少年聚在一起,忧郁都无处可安身的。只是笑过之后, 到了中午, 云舒又开始担心了起来。因为云安又开始晕船了。虽然没有之前刚出发那会儿闹得厉害, 却也是吃不下饭, 隔了一二日还会稍微吐那么一次的。闹了两三日, 云安才总算稍微适应了船上的生活。这日靠岸, 正好在一片种满桃花的地点。船夫拿了葫芦,要去村里买些酒水。如今是四月多, 春日落英缤纷, 杏花微雨,乡野地区的男子大多喝酒,在这样天然长了许多桃花的地方,家家都要酿些桃花酿。船夫告诉过云舒, 说只要找到有人家的地方,必定能买到几两酒喝。云舒对酒倒是没怎么感兴趣,却对这片开满的桃花的地方挺感兴趣,于是跟船上众人提议一起下去逛逛。云安身子不舒服, 云舒既然要下船,笙歌自然要留下来照顾, 因此他们都是不去的。至于云舒另外两个同学, 想是之前在府城逛的多了, 有些阴影,一听说要下去逛逛,都说不大想去。于是便只有云舒一个人饶有兴致地下了船,一路走走逛逛,无比惬意。走入桃花深处,正好附近一片溪水。溪前一小段桥梁,桃花缤纷,溪水潺潺。云舒刚想去坐坐,却发现正有一道身影平躺在桥上。能够分清那是一位年轻的少年,身量看着大概比他自己要高一些。夕阳卧在山脉处,红霞将少年袒露的胸口都染上了醉酒后的绯红。少年身旁有一小壶酒倒在一旁,看样子,不用夕阳来添色,少年已经是醉了。云舒盯着那少年久了,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微醺的眼睛轻轻抬起,朝云舒这边看了过来。少年生的好看,一双凤眼睿智,长眉入鬓,乌发如瀑布散在桥上,肌肤若凝脂,是通透的白。
他的眉骨足够硬朗,眼窝深邃,鼻梁挺拔,英气十足。他朝云舒看过来时,眼里藏着几分杀伐的气势,看得云舒怔愣在原地。倒不是因为他的美色,而是因为他这样年轻,身上却有肃杀之气,实在难得也引人好奇。云舒猜不出他是什么身份,却见他一身绸缎衣裳,绸缎上面又有暗纹,身上所佩戴的玉石看着并不便宜,想是身份尊贵,一时间也不敢过去造次。对方在看清了来人是云舒之后,反而将眉眼柔和了,嘴角翘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云舒,问他:“是去赶考的考生?”云舒一愣,随即说道:“府试已经考完了。”男子像是恍然一般,说道:“哦?四五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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