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杆子。
用一双什么都没做过的手去打冻硬了的电线杆子,不用想都能知道有多疼。
彭狼抓过小瞎子的手,摘了手套借着昏暗的天光仔细看了一会儿,磕到的地方红了一块儿,没肿起来。
他用手指在周围轻轻按了按。
小瞎子一叠声地叫疼。
彭狼都被气笑了,边给他戴手套边问:“以后走路还甩手吗?”
小瞎子像说悄悄话似的,低声说:“不甩了。”说完将手收回来,撑着彭狼的胸膛站起身,等彭狼起身后,靠在彭狼胸前低声问道:“摔倒会被坏人发现吗?”
彭狼脸色复杂,摸了摸他的手,回答道:“不会。”
“哦。”小瞎子舒了一口气,脸转来转去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周围有人,终于放下了心。
“摔倒会被坏人发现的。”
“为什么?”
“因为摔倒有声音,坏人听到动静就会来抓人。”
小瞎子不再闹了,整个人贴在彭狼身上,说话声音比气音大不了多少。
彭狼扫视了周围一圈,破败的街道空无一人,周围的居民楼在夜幕中黑漆漆的矗立着,只有一两户亮着昏暗的灯光。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房间主人还是像他这样鸠占鹊巢的偷盗者。
越过附近掉得光秃秃的树林往东面望去,低矮的地势让人很容易看清楚里面的情景,路旁的灯蜿蜒着向四周伸展开,最中心高楼鼎力,激光和发散灯变着颜色破开浓稠的夜色,熠熠发光,隐隐约约能听到的车鸣声也能窥见繁华一角。
那是离这边不怎么远的市中心。
雪在降落初始就会撒盐快速化开的地方,与冬日长久被雪覆盖的废弃地,恍若两个世界。
小瞎子说的坏人在这条街道上碰不上。
偏僻至此的地方,如果真的找过来,自然会有人料理他们。
这些彭狼都没和小瞎子说,他搂着小瞎子,还附和道:“嗯,所以不能让他们听到动静。”
两人安静走了一路,没再出什么差错。
彭狼从一个小巷子拐进去,这个地方是一条有名的红街。
天气暖的时候路两边都站着穿着暴露清凉的女人,站在门口拉克,冬天太冷了,他们会挂一块红布,站在窗子前面盯着往来的客人,笑意盈盈地勾人进门。
彭狼没看站在窗前的女人,只往里面走。
一扇门突然打开,有个男人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大声叫骂着:“他妈的,真他妈是个烂婊子!得病了还出来卖!真他妈晦气。”
门口站出来一个女人,脸上干干净净的,风姿绰约,浑身只穿着整套的水粉色内衣,上面的胸罩歪歪斜斜地挂着,腰上挂着一圈红疹子,在寒冬腊月的冷天里,叉着腰站在门口对骂回去。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老娘这是玫瑰糠疹,别自己得了病就说别人也得病,你他妈一个嫖客还嫌弃上妓女了!狗娘养的,别让老娘知道你住哪儿,让老娘知道了,搅合不死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让小瞎子差点跳起来。
彭狼皱着眉安抚地拍了拍小瞎子的背,脚步快了几分。
周围有几户打开门,和那个女人说话。
“哎呦,你不会真得病了吧?”
“玫瑰糠疹是什么啊,也是性病吗?传不传染?”
那女人回道:“传染个屁,就是过敏了。”说完哐一声关上了门。
出来的人在低声议论:“她屋里以后不能去了,我前两天还去和她聊天呢,不会被传染吧?”
“她之前就靠着不带套招揽生意,是个男人就能往里面射,她不得病谁得病?”
“对,我的一个老顾客就被她给勾走了,那人还说她床上骚,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搞这么开放,难怪会得病。”
后面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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