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悲风白杨的破空之声。云彼丘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笛飞声蹭蹭他的耳骨,说:“他晕了。”
他语气天真又兴奋,像做了了不得坏事的幼童在邀功讨赏,“李莲花,该你兑现承诺了。”
李莲花顾不上理会他。他侧耳仔细听了一下云彼丘那边的动静,直到确定真的没声息了,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可最紧急的危机解除之后,他就不得不直面眼前令人难堪的现实了。
体内的情欲像火,像潮水,更像是攻城器。沉重的撞木一下又一下撞在城墙上,碎石土块从墙体上不断掉落,整个城防已岌岌可危。
李莲花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被欲望炽烤的焦灼感了。
碧茶耗干了他的元气,这十年里他几乎不曾再起过欲望。就算极偶尔在晨间有了反应,不消片刻就会平息下去。但此刻折磨他的感觉更像是青春最鼎盛时的那种。不管是不行的,它会不断叠加,愈演愈烈,最后变成一种浓郁的、令人疯魔的痛苦。
但他终究不是少年了,他的身体撑不起那种不死不休的癫狂。所以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他想,再拖一点时间,把这一阵熬过去就好了。
他转过脸,用唇轻轻碰了碰笛飞声的脸颊,权当是先付了一点关于承诺的利息,然后说:“着什么急。你别忘了,那边还有石水呢,她应该也快醒了。”
笛飞声不高兴地说:“我无所谓。”
“我有。”李莲花不容置疑地接道。
体内横冲直撞、无处发泄的欲火混杂着对沉沦的恐惧,让他很难再保持诱哄的语气。他催促道:“你先过去点一下她的睡穴。”
笛飞声干脆利落地回答:“我不干。”
他不干是意料之中的。反倒是他要真这么做了,李莲花才要发愁,毕竟走过去点个穴可快得很,不够他把下身那个硬梆梆的东西熬软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说话节奏,努力想要找回水磨功夫同笛飞声慢慢磨,“阿飞,现在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你想想,万一我们事情做到一半,她醒了——”
笛飞声打断他:“你老有许多理由!”
李莲花恼得要命:废话!我不找这许多理由,难道还真跟你在这里摸来摸去、欲海沉沦一通不成!
更让他恼火的是,又推拉了这几回,体内热气却半分没减。
他鼻腔里全是笛飞声衣上熏香的气味。金鸳盟最不缺的就是钱,给盟主熏衣用的都是最顶级的龙涎香配出来的合香。极品龙涎香气浓郁惑人,哪怕只是熏在衣上,也香得叫人难以注意其他味道。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莲花总觉得那份扑鼻甜香里,还藏着另外一种气味,不讨厌,但十分磨人。
那种气味像见血疯长的修罗草,在他身体里丝丝缕缕地蔓延,遇上体内无处可去的热气,便如同干柴遇见烈火,撩烧得越发不可收拾。
他心里越来越暴躁,面上还要假装镇定,“那还不是怪你。你挑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不然哪里有这许多……”
笛飞声打断他:“啰嗦!”
他忽然松开了另外那只手。
李莲花原本是被他隔着衣料强逼着紧握那根闹心玩意儿的,转眼间两只手居然都自由了。他不知道笛飞声想干什么,不禁有些茫然。直到被一只手勾住裤腰,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这混蛋真的打算要乱来!
他急了,连忙伸手回护,可还是慢了半拍。
他腰间一松,外裤连同亵裤从腰上滑落,松松垮垮地堆在胯间。
笛飞声震断了他裤上的系带。
尽管还有外裳遮着下体,又或者说,正因为还有外裳遮着下体,此时此刻的情形倒比一丝不挂更令人羞耻一些。
这同被人脱了裤子又有什么区别!
李莲花手忙脚乱去抓自己的裤子,笛飞声不许。他挥开李莲花的手,隔着衣裳一把握住他的腰。
李莲花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然后瞬息之间,天旋地转。他被举到空中,又落下。臀部砸在一个灼热饱满的软垫上,那触感分明是——
分明是——
李莲花心中一颤,惊得几乎忘了要怎么呼吸。
他脑中空了整整一拍,才意识到两个人位置调转了。他正跨坐在笛飞声的腿上,两腿被迫分得很开,大腿内侧夹着温软的人体。
这姿势像不正经话本里妖娆美妾缠着老爷白日宣淫,又像是说书人口中的山精野怪幻化作美艳女子勾引误入古宅的书生。
可这都不够糟糕。
还有更要命的事。
刚刚那一抱一转之间,李莲花下体衣裳从胯间又滑落了一截,已经褪到了大腿中部。
下半身其实还有长长的外衣遮掩着,所以此时若房间有光亮,在旁人看来,他的衣着也并没有不得体之处,不过是姿势特别招人非议罢了。只有李莲花自己知道,他衣摆之下,全是不能见人的情色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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