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笛盟主是真的疯了
这句话炸得李莲花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叫你就在这里?什么又叫我为什么要自己来?
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听明白。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他和笛飞声的呼吸声因而显得格外清晰。
李莲花随即意识到,那不是因为安静,而是因为他们的呼吸……
本来就不正常。
数息静默之后,笛飞声再度开口:“你——”
李莲花慌张地打断他。
“你什么你!”他又搡了对方一把,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我警告你,你少给我在这装疯卖傻啊!你要找人帮忙,出去找青楼女子去!不过这个小远城呢,因为阎王取亲的事,年轻女子都差不多跑光了,你就别挑了啊。”
笛飞声说:“我不要什么青楼女子。”
他又微微向前凑近了一点:“我要你。”
两个人已经离得够近了,他这一凑,李莲花的全部视野里就只剩下他那双眼。
烛光黯淡,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一只月光下等待出击的野兽。
李莲花突然生出一种伸手蒙住它的冲动。
他心慌意乱地错开眼,嘴硬道:“不可能。”
笛飞声仍旧固执地盯着他:“你帮我。”
“胡说八道!”
“手和嘴,你选一个。”
嘴?他还想用嘴?
这回李莲花是真正慌了,也是真正恼了,“笛飞声,你拿我当什么了?”
“大夫啊。”
“大夫不管这个!”
笛飞声突然一挺腰,“它见到你才硬的,你不管谁管。”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本来就够让人心惊肉跳的了,随之而来的那一挺腰更是让“它”又戳上了李莲花的小腹。
李莲花吓得差点跳起来。
笛飞声伸手去撩衣摆,李莲花生怕他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混事,连忙按住他的手:“笛飞声,你脑子出毛病了也别在这里发疯!”
笛飞声回头看了一眼,说:“那行啊,我们去床上。”
床、床你个大头鬼啊!
李莲花这辈子听过的虎狼之词也没有笛飞声这短短几句话多。他一边心里默念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一边还强撑着垂死挣扎:“就算你非要……要那什么,我们也先换个安全的地方行不行?”
笛飞声不解道:“这里很安全啊。”
李莲花忍无可忍剜了他一眼——不是没人提着刀想砍你脑袋就叫安全!
“你在这里打打杀杀,客栈里一定有人去报了官。这门又被你踹飞了,连个遮挡都没有。万一官家的人上门撞见了……”
笛飞声一挑眉,“你怕被人看见啊?没关系。阎王娶亲让这里的人全都吓破了胆,什么闲事都没人敢管。官府更是接到什么案子都不理。你不用担心。”
我不用担心他们来?我只担心他们不来!
李莲花无奈至极,只得再抓石水和云彼丘挡刀,“就算他们不来,那边地上还躺着两个呢。要是事到半途,那两个人醒了……”
“那不是刚好吗?”笛飞声说,“刚好向他们证明我没有不举之症。”
看来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脑袋坏掉的笛盟主是一点不在乎。
李莲花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行,既然你非要在这里,”他咬牙切齿地说,“那就在这里。”
他又拍了一下笛飞声抓着衣料的手,“松开!”
笛飞声迷惑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居然还问为什么?
李莲花气恼地横他一眼,“你不是让我帮你吗?”
他这一眼本应气势汹汹,可眼下这场面太过荒唐,恐怕只有笛盟主奉为圭臬的春情话本里才能找到差不多的情节。而那些话本里,不管深闺女子们最初表现得有多贞烈不屈,最终还是会半推半就地委身于翻墙而来的登徒子。所以李莲花此刻眼神再凶,在旁人看来也只像是撒娇和情趣。
那个旁人被他横了这一眼,就高高兴兴地收手等伺候了。
李莲花垂眼为他解开腰带。玉石制的带钩落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笛飞声问:“你为什么要解我衣服?”
李莲花不知道在笛大盟主的脑袋里,做这种事情的正确步骤究竟是什么,他也完全不想探究。他抬起眼,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闭嘴”。
笛大盟主被他眼风这么一扫,乖乖地闭了嘴。
最外层罩衫的衣襟散落开来。李莲花将手伸进去,摸到了笛飞声腰侧的外袍系带。
和天生地养的笛盟主不同,他是被漆木山精心教养长大的。所以尽管内心对笛飞声的桀骜不驯颇为欣赏,但他骨子里仍是一个从不逾礼的谦谦君子,从未做过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李莲花的耳根开始隐隐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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