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诗才,而且……”曹昂停顿了一下,在想应该怎么去形容好呢,最后想起了一个人,苦笑道:“大儒钟迪称,天下才华一石,林墨一人八斗,天下人共二斗。”“荒唐!”曹cao嘿嘿一笑,全然不信,“他何德何能配得上这等赞誉?”他承认林墨是个旷世奇才,但只是局限于兵法上的造诣,要说天下才华一石,林墨一人独占八斗,曹cao是绝不相信的。毕竟,他对自己的诗才也是很有自信的。要说有多自信,赤壁大战时候,他横槊赋诗,写下了千古名篇短歌行,结果师勋说了一句不够工整,然后就被他捅死了。能不自信吗?曹昂当即将诗会当天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转述了出来,只听的曹cao虎目圆瞪。“怎么可能,一夜作诗九十九,每一首都足以流芳百世,简直是痴人说梦,取诗来我瞧瞧!”曹cao看向曹昂手中的帛布,猜想那上面应该是记录了林墨的诗文。结果曹昂摇了摇头,“时间太急了,我们的快马拉不来这么多诗文,只是把他最后做的檄文给抄写了下来。”对噢,他 精妙布局,偷袭!曹cao被林墨的讨贼檄文骂的头风发作,在校场昏厥,还是靠着典韦把他背回了司空府。即便如此,依旧是人事不省,御医看后也是连连摇头,表示情况很不乐观。这件事一时间传遍了整个许昌城。百姓们关起门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帝党一派的老臣连夜开了庆功宴,大肆庆祝,并且祝福曹cao最好长眠不醒了,就连刘协都高兴的跪在太庙大哭了起来。林墨,这个名字半日之内,在许昌城里成为了妖孽级别的存在,大家都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充满了好奇。能以一篇檄文就将曹cao骂的头风发作,人事不省,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是夜,司空府,曹cao的寝室内,曹cao躺在榻上,气若游丝,额头上还绑着辔头止疼,但效果似乎不大。典韦站在门口护卫,寝室的外间则是站满了丫鬟和下人,他们不敢离去,深怕曹cao醒来后需要招呼,这种时候,怠慢半分可能就人头不保了。内间,原本就旧伤未愈的曹昂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曹cao,心里五味杂陈。十四岁就开始杀人的曹昂,就算是宛城那般绝境下,也从未有过一丝恐惧。事实上,懂事来,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恐惧,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年。曹cao最喜欢、最看重的品质也是这一点。可是这一刻啊,他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做焦躁不安。他害怕,害怕曹cao真的会一病不起,这偌大的摊子可敢如何收拾。从前,曹cao也不是没有发过头风,可最多就是疼的哇哇大叫,脸色发青,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可是这一回不同,这一回,连御医都说很可能熬不过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篇檄文就能把自己的父亲骂成了病危啊。若是,若是父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怎么办。外间蠢蠢欲动的强敌,城中暗流涌动的帝党,他都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要跟曹cao学的还太多……念想至此,他轻轻的握起曹cao宽厚的手掌,红着眼哽咽道:“父亲,你会好起来的,你会没事的,曹家还需要你,弟弟妹妹需要你,孩儿也需要你……”近乎哀求的哽咽并没有让曹cao有半分气色,却是让本就身体有伤的曹昂破了防,“小时候,您对我要求严苛,可是孩儿怕您不高兴,所有苛责和委屈都只能跟母亲倾诉。
后来母亲走了,您的严苛就没有减少半分……您要孩儿习武,孩儿就拼了命的练,刀枪剑戟,样样不敢落下;您要孩儿研读兵书,孩儿宁可挑灯夜读,也不想在您面前落了差等。人人都说是孩儿懂事上进,可是他们不知道,孩儿这么努力,只是为了让父亲夸奖只言片语,感受到父亲的关心啊……父亲……”说着,曹昂已经泪流满面,昔日种种,旧日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涌入心头,曹家男儿的坚强,一寸一寸的分崩离析,最后轰然倒塌。忽然,曹昂感受到曹cao的手掌攥紧了他的手,“父亲?父亲?”曹昂不知是自己的孝心感动了天地还是因为太过担心父亲而产生了幻觉。叫了几声,不见曹cao应答后,失落弥漫脸上,可是下一息,他再次清晰的感受到曹cao连着两次发力握了握他的手。曹昂眼前闪过一抹光芒,在第三次感受到曹cao发力后,他眸子转了转,赶忙擦拭去眼眶里的晶莹,随后起身走到外间,“所有人都退下,不可惊扰了父亲。”“遵命。”曹昂转身回到里间榻前,深吸了一口气,希望不是自己会错了意,沉声道:“父亲,屋内已无人,是否有话要跟孩儿说?”终于,曹cao缓缓的睁开了眼,瞥了一眼曹昂,眼神中明显带着不悦,骂了一句:“没出息,我是怎么教你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忍住内心的悲痛。”“父亲您没事了?”曹昂又惊又喜,就连那句‘父亲教训的是’也给省了下来。“我本来就没事。”曹cao一把扯下额头上绑着的辔头嫌弃的丢到地上,随后从榻上坐了起来,顾不得曹昂满脸的疑惑,问道:“什么时辰了?”“二……二更天了。”曹昂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二更天,还来得及。曹cao正欲起身穿鞋的时候,曹昂终于忍不住满肚子的疑惑问道:“父亲,你刚才说本来就没事,可为何御医会说您……”曹cao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浓郁的失望叹道:“子脩,到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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