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颜良凑到文丑跟前小声嘀咕,“兄长,文远说你是偏将。”“闭嘴,早让你少跟郭图来往,净学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文丑白了他一眼。张辽并不理会哥俩的拌嘴,在不理解曹军为什么要刻意夸大断后兵马,这种痕迹太过明显了,看上去更像是故意暴露出他们的不足,引自己去追击。但很快,张辽又释然了,他学着贾诩的知己知彼,将自己代入到曹军立场,很快就明白是什么原因了。因为贾诩一招无中生有,在曹军看来,自己的兵马已经不再是两万,而是四万多人,光是暴露出来的骑兵都有六七千,所以,这个时候三百个火灶根本震慑不住自己,这才造了八百个火灶。对,是这样的。尽管他无法确定曹军埋伏有多少,但对方表现的越是严阵以待,他反而越坚信对方其实根本没多少兵马。于是,果断的下令让众人原地休整,一个时辰后,继续深入追击。这些火灶一看便知是一天前留下的,按着速度,最晚明天就能赶上他们。接下来,尽管张辽还是不断派出斥候在前方探路,但速度明显要比先前快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张辽捧着一张羊皮地图,跟颜良文丑说道:“前方有两处山洼,一处山岗,皆可伏兵,可如果我们一一派斥候勘察,只怕跟不上曹军的脚步,提心大家都留心点。”“喏。”二人认真的点点头。这么莽下去有没有可能中伏?答案是肯定的,但张辽相信曹军伏兵不多,即便是失了先手,只要军心不倒,三千骑兵可以轻松反杀他们。休整好的大军一路向前,穿过了一处山洼并没有任何问题,沿枫叶小道绕山而行的时候,山岗之上忽的一阵箭雨倾泻而下,惊的先头部队战马左右摇晃。“不好!有埋伏,备战,备战!”颜良厉声大吼。紧接着,山岗上猛然立起数百杆曹军的旗号,厮杀声震天吓。照着军中一曲五百人配一面军旗的建制,看这旗帜至少七八千人,一时间便是有了中伏准备的吕军也慌了起来。位置稍后的张辽打眼望着山岗上的旗号,又看了看面前完全落空的箭雨,沉声道:“文丑,与我一起带兵冲上去,颜良领千骑,待山上曹军逃下,你再率军冲杀!”“文远,这是为何?”文丑攥紧手中断魂枪,目光不敢从山岗抽离。“不必紧张,曹军若是真想伏击我们,就当等我们军过其半再下手,可如今前军尚未通过他们就急着动手,这还不是有假?”听完张辽的分析,又见山岗曹军旌旗闪动,却也没有人冲下来,反应过来的文丑大笑道,“明白了,他们伏兵不多,不过是疑兵罢了,杀!”张辽和文丑带兵冲上山岗,一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山中旌旗接连倒下,一队曹军的骑兵从另外一头仓惶而逃。打眼看去,最多不过七八百骑罢了,张辽心下一松,这才符合常理,曹军大概也就是剩下这些骑兵了。看来对方是懂虚实奇正的,一路上竟然用了这么多的掩眼法来骗自己。现在,迷雾散去,张辽可以肆无忌惮的追击了。一路上,不断有速度慢一些的曹军被吕军骑兵追上,一一砍翻在地。在冲出第二处山洼后,他们的方向却变了,绕向了东面,脱离了曹军一路向北的撤军路线。但因为对方近在眼前,只要把这支骑兵彻底打散,后面追击对方的步兵便会畅行无阻,张辽决定顺着他们的逃命方向,追杀到底。也不知道追了多久,曹军已经折了百多骑,明明是逃命,可始终只是快吕军几十步,给人一种很快就能追上的模样。若是平时,张辽未必不能看穿问题,可一路上接连吃了三四道掩眼法的张辽,终于也热血上头,不顾一切的追杀。当然,最大的仰仗是因为他把这一带的地形牢记于心,周遭并无可以伏兵的地方,出不了大问题了。直到他们追过一道河床的时候,张辽猛地想起了什么,赶忙喝令停下。巨大的惯性迫使他们依旧前冲了百步才算停了下来。“文远,发生何事?”扭过头来的颜良有些急促的问道。“这里应该有条河的!”他赶忙从怀里拿出羊皮图纸确认。“不就是刚才那条吗?”文丑扭头看了一眼刚刚蹚过的河床。“安丰刚刚暴雨,哪怕水位已经下降,也绝不可能仅没过马蹄。”待张辽看清楚羊皮图上这条名为离水的河流时,心头一沉,瞳孔骤聚,惊呼道:“快撤!”没等将士们调转马头,河床的上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紧接着,汹涌的水流如同猛兽一般扑来,站在河床上的吕军骑兵像是落叶一般脆弱直接就被席卷冲走,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忽然出现的大水席卷了二十多名吕军骑兵,伤亡不大,可问题在于它把这支三千人的队伍一分为二了。离水北岸仅有张辽、颜良和文丑的七八百骑,其余人全部被阻断在了南岸。看着滔滔离水足有四五丈宽,加之水流湍急,根本就过不去。饶是戎马半生、打出过八百胜三万的辽神在这一刻也心头发紧,他终于明白,先前那些掩眼法,其实都是刻意用来消磨自己的耐性,曹军真实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引到这里来,从而以少胜多。“张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拿命来!”没等张辽拿定主意,许褚已经领着骑兵回杀了过来。他冲入人群,镔铁大刀直接捅穿一名吕军骑兵,挑起因痛苦而抽搐的身体砸倒两名骑兵。与此同时,夏侯惇、张郃、徐晃也带人冲了上来,他们人数不算多,可却士气如虹。反观吕军,原本是热血沸腾的追杀,却被离水这么一冲,早就胆战心惊,加之队伍被一分为二,后路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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