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林墨善于心术算计,尤其是两军对垒之际,他总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想不到战略大局的把控,也是如火纯青,真乃旷世之才。”郭嘉仰头望天,叹声感慨。兴许,这一刻,他有一种既生墨何生嘉的苦涩吧。大概是年龄上来了,荀攸倒是要沉稳许多,只是皱着眉头沉声道:“依着林墨的用兵习惯,他既然把手伸到了并州,那么就一定还有应对援军之策,我们……再去找一趟司空吧。”郭嘉瞳孔骤然一聚,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林墨敢于忽然调转方向对并州下手,那么就会算计好后面一系列可能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他林允文。郭嘉相信,如果曹cao真的决心率军北上,尤其是急行军状态,那必然还要吃一个大亏。两人赶忙下了城关,来到襄阳将军府的时候,却直接被人拒之门外了,说是曹cao不见客,任何人都不见。二人皆是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已经折了个夏侯惇了,不能再败了。好巧不巧,夏侯渊也准备去找曹cao,当然也是被拒之门外了。可是,这些人能挡得住郭嘉和荀攸,却挡不住一心为夏侯惇报仇的夏侯渊,直接就把他们给推开了。“我去过军营里,里面兵马纹丝不动我就知道有问题,你二人是何居心,司空早已下令,你二人却置若罔闻,不去军营调动兵马,莫非要违抗军令吗?”进入内院后,看到像门神一样站在曹cao寝房门外的典韦和许褚,夏侯渊上前就是吹胡子瞪眼的厉声质问。要是搁以往,这哥俩的火爆脾气,那也是一点就着的,管你什么军职,直接就开怼了。但是今天,他们两人都默契的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妙才,非是我等不动,司空不赐我等虎符,如何调遣骑兵出营啊。”“什么?”夏侯渊闻言很是诧异,蹙眉道:“司空人呢?”二人朝着里屋看了一眼,夏侯渊便会意的推门而入。屋内,曹cao跪坐在台案旁,背对着夏侯渊,他的面前摆着两盏酒杯,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拿起酒杯。夏侯渊当然也是很急的,可面对曹cao还不至于敢放肆,他直接单膝跪下,哽咽道:“大兄,各部都准备好了,为何不赐虎符,难道元让的仇你不打算报了吗?”曹cao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大概已经清楚的知道夏侯渊一定是会来质问的吧。他没有解释一句,只是拿起酒杯在对面空荡荡的坐席上的酒杯上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大兄,你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弟兄们的心吗?”夏侯渊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曹cao为什么能对夏侯惇的死无动于衷。明明在城关走马道上他还暴跳如雷要带领大军北上,可是这一刻,他却陌生的像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终于,曹cao站起身来,他走上前把夏侯渊搀扶起来,二者对视的时候,夏侯渊才发现不知何时曹cao已经泪眼婆娑了。“兄弟勿怪,不是我不想为元让报仇,而是我现在还办不到。”曹cao的话充满了无奈。可夏侯渊却不明白,他摇头道:“如今荆襄各郡驻扎兵马汇聚有近二十万人,抽调五万人如何不成?”曹cao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重新跪坐下,苦涩道:“妙才,你知道吗,那些并不是我们的兵马?”“什么?”夏侯渊一脸惊愕,“大兄的意思是,蔡瑁带领的荆州军是诈降?”“却也不是。”曹cao自顾自的斟着酒,解释道:“蔡瑁之所以会甘愿投效我,只是因为眼下大局而言还是选择站在我这边对蔡家最为有利。可一旦他知道了元让战死,并州易主,立刻就会生出反叛之心,若是此时我率军离开,再想回襄阳可就进不来了。”夏侯渊不语,他在细思着曹cao话里的玄机。可曹cao却不管他是否明白,继续说道:“妙才,虽然我们入主了荆襄,可时下人心不稳、世家不附,我需要时间,只有把荆州彻底吸纳为我们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才有机会为元让报仇。”这么一说,夏侯渊反而清晰了不少。从前在许昌的时候,光听蔡家如何权倾荆襄,可这次进来见到他,并没有觉得他有多耀武扬威,更多的时候甚至都挺谦厚的。那是因为己方实力雄厚,正如曹cao所言,铺开天下的局势,也只有曹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那是在此之前了。如今夏侯惇一死,如果己方兵马离开了襄阳城北上,蔡瑁说不定就真的会亮出他的爪牙。想明白了后,夏侯渊便萎了下去,哭丧着脸走到曹cao面前的空位上坐了下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且,林允文这小子心思深沉,既然选择了先拿并州开刀,一定留有后手,此时我若急行军救援晋阳,一定会着了这小子的道,若是败上加败,莫说是荆襄士族了,就连我们的根基颍川也会被动摇的。”曹cao的双眸有些浑浊,却依旧在苦笑,“妙才,此时北上,无异于飞蛾扑火,你能明白吗?”许是真的谅解了曹cao的良苦用心,夏侯渊深知并州已成死局,不由攥紧拳头,指甲甚至都嵌入了掌心,哽咽道:“所以大兄在城关上说的话,只是为了让晋阳城里的弟兄们抱有一丝希望继续死战,以便拼杀更多的吕军……”曹cao不语。这当然就是默认了。夏侯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大兄啊,子丹也还在城里,伯宁也是对大兄忠心耿耿的,还有一万多手足兄弟,难道我们就只能坐视他们战死而不管不顾吗?”曹cao眸子阴沉,呢喃道:“我能做的就是尽快将荆州稳住,再伺机收复湘南三郡之地,只要最后哭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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