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行起又说:“但如果今年,我已经做好和你谈恋爱、甚至结婚的准备。”傍晚,他盯着放在桌上的装饰品,一动不动。宋泽知道已经近在咫尺了。至此,江行起也是喜欢他的,代表ven也是,只要他再调转方向走向对方,他就能实现多年的愿望。可是也在今天,他明白了。他还需要一年时间。他想要治疗,把手治好,然后转会,重新出发,直到如他当初所想的那样,拿到冠军位置。他不想放弃自己追寻已久的荣耀,永远也不会。从他独自走完那天晚上的路,到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再到在江行起家疯了一样开局、疯了一样一直输,如此反复。他终于可以确定,之所以还不放弃,就是因为热爱。这样的热爱并不比他对ven的追寻要少,而且,虽然好像进入下一层级,但ven……离他越来越远。既然两者是不可能同时拥有的,只要他放弃任何一方,另一方就有可能善终,只要他做出一个选择来。已经离得很近了,真的很近了。那天晚上,宋泽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来。 结束“回家?”江行起问他。宋泽点头。其实应该到此为止的,做了决定之后,以后他们的事务就都和彼此无关了。要安定家庭的人去安定、工作,要继续追梦的人继续追梦。但江行起说:“我送你。”那双星星拖鞋已经被洗干净,江行起让阿姨帮他收拾好,一会儿一起让宋泽带回。“我看你粉丝说你很喜欢这双拖鞋。”他发觉到宋泽的意外,解释说。忽然又想到什么,有点出神……但最后并没有宣之于口,只露出一个微笑。
不过宋泽猜出来了:“你想说,伞。”“对。”江行起问:“确定不把那把伞换回来?”“为什么要换回来?”宋泽扭头,有点逃避的意味:“那就是我的伞。”ven给他的伞……不,ven好像已经落幕,是江行起给他的伞。他没再说话,今天司机又被叫来,两个人坐进后座。不算并肩,中间好一段距离,安静会儿,理智预知到别离带来的伤感终于后知后觉浮起来,宋泽垂头捂住脸。尽管他知道自己并不后悔,也有足够的勇气承担自己的选择和要面对的一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难过。一只手轻轻落在他肩上,江行起温声道:“好啦。”有些无奈的劝解,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早已经不再是那种出于利益教养才开口的安慰,他听得出来,他有在心疼自己,不是吗?这个念头衍生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不顾着安全带的阻拦,宋泽隔着这样的距离抱住江行起,将脸埋在他肩锁处,不肯起身。他好像听见了叹气声,而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背上,拍着他的背:“不哭了,反悔好不好?跟我恋爱,去念书,哪里都可以,以后结婚。”宋泽轻轻摇头。于是江行起又拿来纸巾擦他的脸:“那就哭一会儿。”他却抱得更紧,特别执着,江行起没有办法,只能叮嘱司机找地方停车,之后司机很识趣地下了车,只剩他们俩。“为什么?”宋泽问。江行起看着他,宋泽几乎耍无赖的小孩脾气:“只要两年……我会拿到冠军的。”他想说,你再等等我吧,就等等我吧。“其实……”我也很想等你。然而话到嘴边,他说:“我有我的规划。”宋泽重新埋下头抱住他,声音沉闷:“你要结婚?”“嗯。”“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规划。”虽然有点残忍,他还是说:“嗯。”“先回一趟尼斯坦,再直接去燕城,结婚,上班。会比较早要孩子,可能两个。”“你很喜欢尼斯坦吗?”宋泽彻底让他抱住自己了,终于肯露出半张脸来,眼底哭得有些红,泪水流到耳后去了,一道明显的泪痕。“谈不上喜欢,比较习惯。”江行起垂头看着他,知道都无法说服彼此,便也不再提继续的事。“你家人也都在尼斯坦?”“只有我。”回答时,宋泽的手伸过来,好像想要牵住他的手一般。没有思考或犹豫太久,江行起只轻轻抓住他的手,像自然反应,两个人的手指立刻无知无觉地紧紧缠在一起。安全带早就被解开了,宋泽调整一下姿态,枕在他腿上。听着还是冷淡的,细究是有点恳求的语气:“多说点。”以后真的听不到了。“你想知道什么?”全部都能满足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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