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希望和设想成为现实。对方看向宋泽,竟然颔首,语气和善,说:“好啊,谢谢你。”惊喜先冲上来,宋泽还来不及继续说话,白天那个女人也过来了,她探究地看了一眼宋泽,便转过头:“妈,画拍好了,明天送过来。”这次宋泽彻底不知所措起来,好在阿姨朝他笑了一下,解释道:“开玩笑的啦,不用你买。”接着又问:“会不会打麻将?”宋泽:“啊?”“你有空的话,明天要不要来我们家打麻将?”阿姨全然不以为意,继续询问。宋泽:“……”可是阿姨,我们都还不认识呀。-------------------- 显而易见深夜,宋泽依旧没有睡。他对着极速的教程,学会了从未接触过的麻将的打法,把“对子”、“刻子”、“顺子”、“杠子”等等都记在心里,简单背下胡牌的组合和比较厉害的牌组,直到烂熟于心,方才沉沉睡去。第二天,他根据昨晚提供的地址按照时间去找江妈妈,距离不算太远。房屋前种了阿克利常见的桦树,宋泽紧张到会盯着树看好久,才下定决心走进去。不过好消息很快到来,江行起似乎不在,坏消息也是,江行起确实不在。相比江行起的家,这里的设计就要简约得多,跟随主人走上楼,环顾四周间,宋泽发现昨天她注视的画已经挂上。“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有时候也挺无聊的。”江妈妈跟他说:“哎,真是好久没打麻将了。”白色的小狗上来亲切地蹭着她的腿,她把小狗抱起,桌前已经坐了两人。一个是昨天的那个女人,另一个应该也是中国人,五十来岁,江妈妈管她叫做吴姐。“泽泽,坐。”知道他的姓名之后,江妈妈的称呼也很亲切,宋泽回过神来,颔首坐下。“幸好当时把这套麻将带了过来。”她有些兴奋地打开小箱子,问宋泽会打哪种麻将,把规则定下来之后,就一边摸牌一边闲聊。“泽泽今年多大了?”“24。”宋泽答。“看着还小些。”江妈妈打出一张牌:“刚来这边?”算上比赛也就几天,宋泽颔首:“嗯。”“不习惯吧?阿克利太潮了。”她抱怨:“孤岛。天天下雨,哎。”
是北部的孤岛,但是他们还能在孤岛遇到。好巧。宋泽想着这些,忽然忘了把手里的牌打出去,答:“还好。”就着一边打麻将,江妈妈一边问了他一些情况,而后就专注进入牌局。他也在这过程中越发确认自己的猜想没有错,那个女生和江妈妈的关系很亲密,言谈里偶然提及江行起时,也有毫不避讳的亲昵。心一点点沉下去,他面上还要冷静地赢牌,打了半天麻将后,江妈妈心满意足,很是开心,笑容切实地挂在了脸上。留宋泽喝过下午茶后,他要离开,江妈妈要亲自送他,只有他们两人时,她才问:“家里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说吧,阿姨能帮你的就尽量。”宋泽被这牌打得猝不及防,眼睛都放大了点:“啊?”江妈妈也是一脸意外,显然头一回遇到这种状态:“嗯?”宋泽:“……”大脑快速思考两秒后,他想自己大概猜到正确答案了,忙解释:“我没有什么要阿姨帮我的,家里也没有。”不想江妈妈是真的很喜欢他这个牌友,非常直接地表示:“没事没事,你直接说吧,不用不好意思。”宋泽再度陷入沉默。没有太久,他终于开口:“是这样的,我在追一个人。”两分钟后,宋泽和江妈妈道别,她不忘挥手:“明天记得继续来哦。”下午他跟着朋友们一起去看了赛马,途中宋泽极力不让自己出神,去想更多的、未发生的事情,然而大脑有时不受人控制,等他再意识到不能再想时,已经有点晚了。将近一年时间,他终于再次收到了来自江行起的消息。跟着定位,宋泽走到对方面前。他显然已经等待多时,灯光不太亮,甚至在这略显寂寥的街上也昏暗。啊,这样的朦胧距离,也满足自欺欺人式的“灯下看美人”,不过宋泽做不到,因为有人永远清晰醒目,带着轻微的笑意,询问他:“说说,你喜欢谁,我怎么帮你追。”宋泽在这次保持了沉默,只微抬头静静注视他,江行起由着他打量,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宋泽觉得,从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自己也同样饱受着他的关注,每分每秒,不曾中断。“没吃晚餐吧?”江行起的眼睫微动,打住了目光流连,说:“你更瘦了。”“嗯。”宋泽垂下头,又禁不住再看他:“你好像也不一样了。”“一年过去,怎么会没有变化。”江行起说:“我带你去吃晚餐。”阿克利的饮食和邻国相似,都是让人会忍受不了去思考“究竟怎样才能做得这么难吃”的食物,好在江行起带他去的是一家港式茶餐厅。等待餐点时,外面不合时宜地下起雨,他们靠在玻璃窗边的位置,可以看到雨丝一点点贴上。江行起说:“还没恭喜你,四强。”他乱如雨丝的心明显愉悦一点:“你有看我的比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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