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歪在他的睡眠舱门口,高高的个子蜷缩成一小团看着都累。杜亦胸口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漾起来,欢喜又杂着心疼。师笙识趣地钻进睡眠舱,速度飞快却没惊出半分声响。杜亦轻手轻脚走近余贤,小狼崽有感应似的迷迷瞪瞪睁开半只眼,随后双目慢慢瞪大:“队长!”他的声音有些发哑但难掩喜悦,“你回来了,累不累?”“怎么不好好睡。”杜亦没答弯腰搀起他轻声问。“心里头惦记你,在里面睡不踏实。”余贤回得很自然。杜亦打开睡眠舱直接将人带进去,余贤立即醒得彻底了,醒得不能再醒了。他紧抿着唇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道看哪里好。“怎么了?”杜亦的嘴角缓慢地扬起弯弯的弧度,“与你的没什么不同。”“大不相同!”余贤语气极为肯定。简单地脱下外套,杜亦躺下拍拍身旁的位置:“挤不挤?”“不挤。”余贤轻轻贴过去眨巴几下眼,指尖在纯白的被子上点啊点就点到了杜亦的手边,敲了敲。很快,门就开了。杜亦捉住他的一根指头:“小渔,睡吧。”声音有些模糊了,仿佛梦呓。“队长,穿着衣服睡吗?会不舒服。”“嗯?”杜亦闭着眼,鼻腔里轻哼了声,低得听不清。“没事,安心睡吧。”余贤侧过身放肆地凝望着这张令他无比心动的脸,舱内的小灯昏黄,他听得清自己心跳的声音,剧烈到舒缓。杜亦胸前微微的起伏就像余贤的节拍器,他随之一呼一吸。蓝眸被眼前的人塞得满满当当又不会被忽略掉一分一毫,余贤心满意足地喟叹,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睡眠时间。他与他终于可以真正的同床共枕。师笙很快就给了杜亦反馈,艾师去过临星。“你们认识?”“嗯,”师笙神色几乎没有变化,声音沉稳,“我爸妈是他的亲生父母。”师笙原姓施,艾师本来是叫师箫,他们是发小。师箫出生在源城富人区,是实打实的富家公子。十几岁时被人劫持,后又被异族掳走,囚困在临星长达两年之久。而施笙的亲生父母在异族大战爆发当年感染“燃烬”,不幸离世。在此之后,施笙被失去亲生儿子的师氏夫妇所收养,改姓师,视如己出。师氏夫妇为了寻找亲子几乎倾尽全部家当,卖掉了源城的别墅,搬回了老家望城。如今,艾师再次回到多禧星,却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公子变成个瘦弱干巴的哑巴。因为脚伤,余贤再次落队。只是,他此次的心情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想杜亦等杜亦,一点都不无聊。
行动一队几人刚回来就见余贤杵着下巴望着杜亦空荡的座位傻笑。鲍豹翻了个挺大的白眼:“咋的,一副望夫石样儿。”“队长!”余贤“嗖”地窜起身,那架势似乎能冲刺一千米再拿个头名,哪有崴脚的样儿。“你的队长在后头呢。”队员们嘻嘻哈哈地打趣。余贤笑得春风满面也不藏着掖着,犹如刚摘得桂冠的意气风发少年郎,双眸顾盼生辉地注视着款款走来的意中人。“队长!”“嗯,”杜亦快走了两步迎上他,笑道,“着什么急,小心脚。”小步蹦跶两下,余贤自然地揽过杜亦的腰:“急,急得想天天跟你在一块。”“哎呀,”鲍豹还没坐稳就咬牙站起身,“出去抽根烟。”他招了招手,对着几个嗑起瓜子嘻嘻看戏的队员喝道:“干啥呢?屋里酸味多大,能待住啊?”“待不住待不住。”几人非常配合地应和,路过恋爱味儿最冲头的地方还顿了顿。他们不敢打趣杜亦,对余贤倒是不客气:“小渔,喜酒喜糖啥的,别忘了给哥几个准备。”余贤被逗得无法,只得连连应着。人呼啦啦地一下子全走光了,瘦削的手掌就覆在了他的胸口。杜亦的薄唇贴在他耳边轻声笑:“给你美的。”“我脚好了,队长。”“真的?”“真的。”自崴脚后在杜亦的睡眠舱趴了近两个月的余贤终于被带回了家。顺便,还成为了开门的钥匙。智浮车上坐立难安的余贤,在门关上的刹那间释放了狼猎食的本能,蛰伏的热火窜到蓝眸里不遮不避地紧锁着杜亦,双臂裹住他的身体直扑向沙发。“小心脚。”杜亦被他带得双脚几乎离地,又不得不出声提醒。三个字暖洋洋地钻进余贤的胸口,他开心地傻笑,他的鼻腔里全是杜亦的气息,他就要束缚不住自己了。鼻子里哼了声作回答,余贤热极了。他们有一阵没回家里住了,屋里头冷飕飕的,空调都没来得及开,但余贤热极了。他热极了,或许……或许需要玩雪来降温?余贤欲言又止,半天才平顺呼吸,双眼小心翼翼地询问杜亦。杜亦慢慢将视线从青筋暴起的手掌移到余贤飞满红晕的脸颊,笑了。可真要命。杜亦挑挑眉。怎么办?小伙伴想玩雪,就让他玩会儿吧。外头冷就搬屋里玩,弄脏了鞋子和衣服,大不了他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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