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颜已经很久没走出过家门,上次只是看山阙下了学回家太晚怕来不及吃饭,就想着出去买点菜,却被人堵在小巷……再醒来就是在家,后来山阙就不让他出门了。
但今天是学校考试的日子,姝颜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报导,那些学生考试结束后看到家人在等自己会很开心。山阙很久没那么笑过了,姝颜有时候恍然间都会觉得山阙有点可怕……或许是看错了?毕竟明明都是年龄更小的别山阙照顾自己。
山阙早熟,在姝颜还浑浑噩噩时就成长起来,像是生长在断枝上的独木,拼命汲取、抢占周围的养分,把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食物拼命摆到姝颜面前。
那时别山阙身上总有几道渗着血的伤口,姝颜固然心疼,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祈求多来几个客人以供他们生活的费用。
——直至别山阙非人般的身体素质和心智展露开来,被军校破格录取拿到一笔钱之后,姝颜被别山阙要求待在家里,早晚的时间别山阙都会在家做饭,再提前做好中午的半成品,只要热一下就能吃的程度。
一直都是别山阙事事照顾自己,反而自己都没怎么主动关心过山阙。
如果山阙开心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粗暴?姝颜在床边坐了半天才回过神,老式电视机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节目,现在换到了新闻。他搓了搓微僵的手,关掉电视机,决定去找山阙。
姝颜翻了很久才找到这条裙子。背部是大面积的镂空,裸露在外的皮肤白润,如同块上好的羊脂玉,隐约可见白皙得几欲泛出透明色泽的脊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裙子的领口很低,遮盖住大片旖旎春光,堪堪露出一道浅沟。姝颜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戴上一条银色项链,一只半蜷缩着翅膀的小雀儿正坠在锁骨处,衬得狭窄的肩胛格外单薄。
在家里时,他都被山阙要求这么穿,出门也理应如此,姝颜如是想到。
毕竟他以前也这么穿的。
所以也很容易遇到熟人。
姝颜不太自在地把裙子系带往上拉了点,几乎快要缩进角落,却还是感觉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暗处凝视着自己。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学校的大门,用不了终端的前提下只能靠几十年前仅存的地图对着摸索。
但是……姝颜眨了眨眼,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处处都很陌生,他什么都不认识,少有出门的时候也没去过哪里,更不敢去问路,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找到学校的地方,反而七拐八拐分不清自己现在在哪里。
直到他的手抚上一块突出的砖,姝颜突然愣在原地,刻进身体本能反应般止不住的颤。
“好久没看见你了。”男人侧靠在墙边,笑嘻嘻说道。
姝颜哆嗦了下,细长如鸦羽的睫毛轻颤,下意识想往后缩,却忘了他早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险些直接撞到凸起的墙壁碎砖上。
男人上前一步拉他站稳,略显粗糙的手握住他纤细的腕部,麦色与苍白到几近病态的肤色对比鲜明,稍一用力就染上红晕。
“唔……”
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身形几乎能笼住他,姝颜轻呼一声,坠着珠光的眼眸怯生生去瞧他,视线被抓个正着。
男人的手暧昧地抚上他的脸,那股熟悉的、烫热的温度覆盖在沁出薄汗的雪白肌理上:“怎么?不开张了?”
浅褐色的瞳孔不安地滑动,姝颜半是哀求半是恐慌,示弱般蹭了蹭男人的掌心,抬眼乞求道:“我不是,我已经……已经很久……你不要说好不好?我还要去接山阙,来不及的……”
男人的拇指摁在他的嘴角,剩下四根手指摸上他的脸,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吹送着亲密无间的热流,沙哑又亲昵的声音紧贴着耳廓响起: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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