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论坛不止一次骂他“靠脸上场”“场上散步”。对此,时笺凉凉地回:“不用管他们,等他们先进篮球队在说。”陆屿宁立马笑了开来:“这些人真的,嘴强王者,别说进篮球队了,就连篮球课都不见得能拿高分。”顿了一秒,又再度感慨:“不过你今天打球是真的太燃了,很多女生都捂着心口特别紧张,生怕你输。真的,就连我也是一边磕速效救心丸一边看下来的,好在虽然很艰难,但到底赢了,而且整场比赛都很好看,高潮迭起、跌宕起伏。”时笺没做声,总不能说他这么积极地跑动和对抗是为了崴个脚。陆延迟在一旁,也跟着夸了一句:“你球打得是真的好。”时笺礼貌地回:“谢谢!”陆延迟被陆屿宁叫来看完了一整球,对时笺愈发钦佩。这整场球,论纸面实力,时笺所在的球队偏差,但他们有时笺,时笺得分能力很强,打得也很……坚韧。哪怕比分落后,他神情也不见半点沮丧懊恼,就平平淡淡地把比分追回来。你不得不承认,在球场上,你的视线就是会停留在时笺这样的ace身上。他真的很稳。也确实没啥激情和疯狂。以至于你会忍不住想,到底有什么东西才能让时笺发疯。时笺所在的队伍赢了球,队友们便喊时笺一起去吃饭庆祝,时笺浑身都是汗,打算回去洗澡,就没去,吃外卖就完事儿。他压根没想到,激烈的球赛没他没崴脚,他却是以另一种方式艹上了病美人人设。晚餐结束之后,时笺就有轻微的不舒服,他估摸着外卖不太卫生,便也没管。晚上在工作间自习,时笺右下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他便知道,可能真的不是外卖的问题。十一点,时笺起身,打算去趟医务室。陆延迟连着两周和时笺一起自习,自然狠狠感受了一波学霸们的注意力,时笺是那种很坐得住的人,他专注力很高,晚上近两小时的自习他压根用不着休息。头一次见时笺起身,陆延迟理所当然地看了过去。时笺脸色有点发白,身体疼得有点发抖,脑门上还都是虚汗。这可是空调室,室内一直是二十七度的恒温。陆延迟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想到时笺不久之前刚打完整场球赛,他连忙关切问道:“怎么了?”时笺给出了自己的初步诊断:“应该是阑尾炎,我打算去趟校医务室。”
急性阑尾炎还是很危险的。而且,也不见得是急性阑尾炎,时笺对医学感兴趣不假,却并非专业学医,就算真学医才大二,各种通识课上着,压根谈不上有医术可言,时笺只是凭着对自己的了解,初步给了一种设想。陆延迟吓到了一下,立马起身,道:“直接去医院吧,我们校医务室也就那样了,别急,我开车送你过去。”时笺倒是很平静,他道:“右下腹部疼,是阑尾炎的概率很高,我高三的时候,拍了片,被确诊了阑尾炎,但不太严重,没做手术,挂水挂好了。现在是复发了,我感觉和上一回的症状差不多。”陆延迟听时笺这么一说,也觉得阑尾炎概率很大,但还是去看医生更好:“你拿下身份证,我带你去挂急诊,没事的,别急。”时笺了然地点点头。陆延迟则拿上了车钥匙、手机,又拿了件外套。两人匆匆出门。等电梯的间隙里,陆延迟直接给他叔叔陆流打电话。陆家其实算是医学世家,他爷爷、他血缘上的父亲、他二叔、他三叔、他几个姑姑,都是学医的。反倒是陆延迟这一辈,学医的没那么多,就只有一个初中的堂弟,计划是未来学医。陆延迟打的是他二叔——也就是陆屿宁他爹陆流的电话,他是浙一的主任医师,教授职衔。国人很传统的理念,生病了下意识地会去找关系。陆延迟也不例外,当然,如若是他本人,反倒不会打这个电话,但,是时笺,虽说时笺说是阑尾炎,但他真的怕时笺出事儿。陆流这种主任医生,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待命的。看到他侄子陆延迟的电话,他接得还要更快一点。电话拨通,陆延迟礼貌地喊人:“叔叔。”陆流对侄子很是担忧,他语速颇快地问道:“迟迟,什么事儿?别急,跟叔叔说。”陆延迟边进电梯,边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下情况:“我室友,腹部剧烈疼痛,他自我感觉是阑尾炎。”陆流听说是他室友得了阑尾炎,语调放松了许多,他温声道:“你先把人送过来挂下急诊,先拍片看看,我马上过去,放心,我这距离医院比你近的。”陆延迟道:“谢谢叔叔!”陆流回:“不用跟叔叔这么客气。”时笺看着陆延迟急急慌慌地给他联系医生,说不感动是假的,陆延迟人帅心善,对他这个租住在他次卧的室友,依旧保有着善意。陆延迟见时笺神色恹恹的,难免有些心疼,大美人生着病,罕见的没了那股子冷然强势之感,反倒透着股破碎脆弱感,泡沫一般,像是随时会消散,他沉声安抚道:“放心,我们先去医院挂急诊,拍片检查一下,看看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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