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但我还不饿。”许卿南接过茶,犹豫了片刻,郭祯允看出她的顾虑:“郡主不必担心,茶里没毒。卫虞应该同您说了,我们都不会对您做什么的。”“那你们把我关在这儿到底图什么?”许卿南十分不解,而且看情况明明郭祯允也被关在了这儿。“老夫被关在这儿的原因同郡主的一样的,他怕我们影响他的计划。”许卿南见他语气平和,似乎并不是撒谎。“卫虞究竟有什么计划……”许卿南不停地摩挲手中的茶杯,不禁有点走神。她将希望寄予郭祯允身上,她不相信一直跟着卫虞他们走的郭老太傅会一点儿都不知情,况且刚来天启的时候卫虞就找他了。“老夫确实知晓一些。”郭祯允顿了顿,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郡主没怀疑过卫虞的身份吗?”“怀疑过。”许卿南答得很干脆,她不止一次对卫虞起疑,但最后往往都会因为他的其他行为化解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卫虞有种天然的信任感。郭祯允闻言不禁笑了一下,他盘腿坐在垫子上又问了她一个问题:“郡主,可曾听过虞家虞之鹤的名字。”“听过。”许卿南点头,“听闻他还活着,但一直了无音讯。”说到这时,许卿南自己的心中已然觉得不大对劲,但还是期盼郭祯允揭开谜底。“他的确没有死,他的书童替了他上刑场。他的二十年都在西域的漫天黄沙里度过,因为风沙,原本是个细皮嫩肉书生的他硬生生变成了个糙汉子。”郭祯允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情绪又低落下去。“他自知势力不足还难以查冤报仇,于是他一手建造了自己的组织,主要的阵地就设在西域。蛰伏了十多年,他终于回到了天启。”郭祯允抬眸看着眼前蹙眉的少女:“他很好认,脸上有块疤,换了个名字,现在就叫……”“卫虞。”许卿南不假思索,先他一步说了答案。她不是没怀疑过卫虞的身份,但当时的线索都不足以支撑这个定论。而且如果卫虞真的是虞之鹤……那他的积极倒也不奇怪了,虞家的血海深仇同样还没得报。“之鹤把你接到天启后就来找我了。”郭祯允回忆片刻,“我当时没能劝得动他。”许卿南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许多还没理顺的信息,她叫停郭老太傅的回忆,直接抛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卫虞同我祖父究竟有没有关系,布下这场局,有没有我祖父一份?”郭祯允叹息片刻,“没有,你祖父一开始就拒绝了。”“我叔父收到的信也是假的。”她的语气肯定,似乎已经不需要另外的答案。
“可那封真的信我祖父又寄给看谁?”许卿南喃喃自语,郭祯允观察了片刻,缓缓地从桌案上拿起一封年代久远的信:“郡主要找的,是这封吧。”她看着熟悉的鹿皮信封,顿在原地。 入狱许卿南不可置信地看向表情愧疚的郭祯允, 她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信会在郭祯允的手上。接过那封信打开的一瞬,她终于看见了她一直寻找的鹿犀纸。字迹依然清晰, 遒劲有力的隶书她一看即知, 这一封就是祖父当时真正写下的信。她仔细地看着每一字每一句, 看到最后才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你祖父将你托付给我,希望我悄悄将你安置到南方临州或者宁州。”郭祯允倚着桌案,“只可惜,我收到信还没得及回信,之鹤的人就来了。”许卿南终于明白, 许江宸收到的信, 就是虞之鹤伪造的。他让许江宸以为是他父亲重新信任他, 让他拉许卿南一同入局。“为什么是我?”许卿南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几分悲哀, 就像那天和许江宸争吵一样,她再次感受到被欺骗的无力。郭祯允笑得勉强, 又无奈:“你是最好的人选, 你能吸引皇帝, 慕王的注意力。只有你出现,关于当年的旧事和故人才能再次浮出水面。”“所以, 因为我是最好的鱼饵。”最好把她抛到鱼群的中央, 让她深陷其中,被鱼群撕咬被扯碎,才好引出他想要的大鱼。“他布局,为何没想过告知我真相。”许卿南咬紧牙关忍住泪意,她又不是不肯为父母为先太子翻案, 为何所有人都想让她做一无所知的棋子。如果许江宸是顺皇帝的势不好坦白,那她不明白虞之鹤的理由是什么。郭祯允也回答不上来:“老朽也不知。或许郡主该自己问问他。”许卿南靠着墙壁自嘲地笑:“我还能见到他吗?我与太傅您都关在这儿, 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她仰头看那小小的窗户,看不出此时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或许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吧,她现在消失,慕昉南应该很着急吧。事实上慕昉南不禁着急,他恨不得直接把天启城掀个底朝天。他又让医师给他灌了几剂狠药,身体状况暂时恢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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