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滋滋的拍了荣誉证书发朋友圈,炫耀自己学校的学生有多优秀。
向绥面上不显,心里其实也有点开心,毕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获得的任何成就,都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认可。
她忽然靠近傅洵,眼里是隐藏极好的一抹探究。
“口语挺好啊?”
“侥幸自学而已,过奖了。”傅洵对答如流。没给她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
没劲。
向绥暗暗撇撇嘴,瞬间又冷下脸,恨这人的警惕心过重。
“孩子们,背上行囊准备回家了!”钱老师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半晌又说一句,“假期快乐。”
“假期快乐。”
二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又相互瞥看一眼,随即双双扭过头去,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最近语文课在学《诗经·卫风·氓》,其中蕴含的爱情悲剧使向绥不可避免生出新的思考。
与古代一夫多妻不同,现在社会的婚姻制度经过多次变革,已经普遍认同一女一男,一妻一夫形式。
但不管制度如何变化,形势如何演变,男人的本性不会变,他们永远不会满足于专一,要么浪荡到底,索性毫不掩饰地混迹万花丛间,要么维持着爱妻假象,背地里偷偷劈腿。总之所谓的一夫一妻制就是一个巨大的可笑的谎言,像一个甜言蜜语编织的牢笼,网住许许多多天真愚蠢的女人。
不过就是柯兰芝效应,所有雄性生物与生俱来的劣根性,男人到底也是动物,没比狗高级到哪里去。
专情的人或许有,但向绥从没见过。
她也不信真情。
向世惟与宋南琴之间属于商业联姻。
商业联姻指两个商业大家族以婚姻名义联姻,为了帮助双方的企业更有力的发展。
在富人圈,商业联姻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父母为了让家族生意壮大而选择用子女的幸福换取财富,也正因如此,很多爱情都沦为了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向绥小时候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偶尔会听到有下人讨论她的家庭是有名无实的利益工具。
那时的她懵懵懂懂半知半解,直到长大后才真正明白这几个字的含义。
于是家就切切实实变成了一个笑话,佣人的每一句低语都像是对她的讥讽、怜悯,建筑的每一处瓷瓦都记录了令人作呕的场面。
年幼的向绥被迫看着男男女女交织而来,又匆匆离去,男欢女爱时白花花缠斗的肉体,刺破耳膜的淫叫低吼,烦不胜烦。她从初时惊恐着叫嚷,到后来恶心惶惑,最后逐渐蜕变成如今麻木不仁的模样,期间苦楚不能尽为人言。
没有人在乎她。
后来她不需要谁在乎了,因为学会了逃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旁人对向家的闲话变少了,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新的佣人源源不断进来,又源源不断销声匿迹,一批又一批周而复始。嚼舌根的下人都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敢再提起。
众人都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做自己的事,只有向绥还会蹲在大花园里,给过去的佣人们埋下一朵朵小花,仿佛这样就能纪念什么。
宋南琴有时会突然癫狂起来,总拉着向绥讲她小时候有多可爱多乖巧,尤其是语文作文次次拿满分。可她不知道的是,向绥幼时写作文,每当题目会涉及家庭时,便会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往往竭尽脑汁才能编造出一篇具有欺骗性的文字,看着那些温情的字,她恨不得把作文纸撕烂揉碎。
向绥就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长大了。
放学回到家已经是傍晚,向绥微微感到饥饿,推开大门往建筑内部走。
路过繁盛的花园,她看了眼园子一隅,远远望去,有一片参差不齐的花朵静静绽放,随风摇晃。这片花乍眼看上去有点突兀,与花园整体的布局不太协调,园丁多次提出想将这些小杂花移除,都被她一口回绝了。
因为幼时不堪回首的记忆也许会模糊,但小花永远记着。
书房隐隐传来什么声音,模模糊糊的,走近些才变得清晰一点。
“你这骚逼夹死我了,水真多。”
“哈啊~操死我,好爽啊啊啊~骚逼要高潮了——”
“骚货,要不要我每天来干你,嗯?”
“要、我的骚洞要你每天都来插啊啊不行了好爽……”
不堪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暂停了。
“你就这么骚,半老徐娘了也不忘找男人操?”
宋南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淡定的捋了捋头发:“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吧,你又有什么要求?”
向世惟这才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显现出商人的狡诈本色。
“城北有一处地皮马上要招标了,我势在必得,宋氏集团家大业大,就没必要掺和了吧。”
“招标?”宋南琴皱着眉,毫不在意,“知道了,我跟宋家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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