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他们说的车祸,更没有什么摩托车和年轻的男孩。可是,他依赖多年的小舅舅这次却没有笃定的回复他,反倒是沉默了…… 只是噩梦费力扒开人群,宁淮终于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果真是一片狼藉,不知名的碎片铺了一地,就连躺在地上的周洐安都湿漉漉的,安静得仿佛死了一样。眼前的画面,已经没办法再让宁淮继续自顾自的欺满自己了。周洐安那几乎看不到起伏的胸膛,让大脑一片空白的宁淮突然就滑跪了下去。“小淮!”头晕目眩,耳朵里也只剩下了刺耳的嗡鸣。空白的大脑,后知后觉的被恐惧、后悔、自责,一切混乱的情绪所占有。宁淮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代表着什么。眼泪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决了堤,宁淮发疯一样的站起身朝着圈中心孤零零躺着的周洐安冲了过去,接着又腿软的跪到了地上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宁淮却跑得摇摇欲坠,跌跌撞撞仿若耗费了一亿年的时光。等真真正正的触碰到地上的人,宁淮才敢放声大哭起来:“洐安!洐安!”好多血,真的好多血!那些让穿着黑色衣服的周洐安看起来湿漉漉的东西,全都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宁淮忍住哀嚎,右手扣紧左手的手腕,这才哆嗦着指尖往周洐安的鼻尖处探去。没有鼻息,为什么会没有鼻息?“不可能,不可能洐安,洐安!”“你醒醒,不要睡,洐安!”宁淮像是想到什么,又俯下身贴近周洐安的胸膛去听他的心跳。可是他耳朵里的嗡鸣声实在是太大了,宁淮根本就听不见。“周洐安,你醒醒,我求你了,你醒醒!”宁淮哭嚎不止,心中更是犹如万蚁啃噬。这种被撕咬和拉扯的感觉,疼得宁淮也快忍不住晕厥过去了。他一定是在做梦吧?这只是噩梦对吧?谁来唤醒一下深陷梦魇之中的他吧,无论是谁,求求了!“我错了洐安,我不该跟你怄气的,我也不该对你说那些狠话”等哭到一半,宁淮又擦着眼泪恶狠狠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故意装睡吓我?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原谅你?”“我告诉你周洐安,这不可能!”吼完,宁淮又忍不住哭腔道,“周洐安,你真的好恶劣,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我也是人,我也会伤心和难受”
“你给我起来!起来!”宁淮推了两把地上的周洐安,看着手心里鲜红色的血迹又自顾自的笑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继续开这种玩笑,我就真跟你绝交,我会彻底忘记你的一切,然后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继续生活。”天啊!他不要再继续梦下去了!好可怕,这里的一切都真实得好可怕!“阿宁阿宁”看着掀开眼皮的周洐安,宁淮这才回过了神,“洐安,洐安,你”“不要,哭要笑是我,对”望着周洐安伸过来又无力垂下去的手,宁淮紧绷的情绪再一次崩塌了,“洐安!”“快让开,救护车来了。”接下来的一切,宁淮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提线木偶,只能无措的被徐知新带着跟着医护人员跑。直到混乱结束,周洐安被推进了抢救室。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大脑再次空掉的宁淮只能怔怔的望着手心已经干掉的血迹。身旁的小舅舅对他说了些什么,宁淮也呆呆傻傻的什么也没听进去。他的眼前只剩下那一片殷红,整个身体都随着周洐安垂下手的那一刻空掉了。眼睛看不清,耳朵更听不清!宁淮只知道那扇紧闭大门上那三个“手术中”中的红色字样亮了许久也没有熄灭。小舅舅在不远处一直拧着眉头打电话。宁淮无措的等待着,心中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盼望着红色的灯光赶紧熄灭,紧闭的大门赶紧打开,被推进去的周洐安能活蹦乱跳的出来。宁淮这辈子都不敢再去回忆,他坐在医院那张冷板凳上的十几个小时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是悬着心终于平稳归位,在知道周洐安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刻,他便晕死了过去。这一晕,他便彻底病倒了。整个人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就连睡梦中也在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多余的消息,徐知新也没再告诉宁淮。宁淮只知道,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周洐安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单人病房。小舅舅说,周洐安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周父周母刚好在外地出差,知道周洐安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也没急着过来。江城这里的医疗条件并不比南城差,而且人在重症监护室也不方便再转院。人来了也只能在门口干看着,还不如转到普通病房后再过来。今天,刚好就是周父周母和小舅舅约好过来江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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