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停不下来。
艰难换完衣,到下马车和颂才发现自己换了身女装,还是那种特别显眼的。
编成鞭的系带绷住腰,青蓝的颜色掉在尾,腰肢瘦弱。
和榭安给他扎了一对娇小姐的双边朝月髻,脸蛋也用易容消了本就不多的少年气,便更显小。
真真如同未出阁的女子,俏皮美丽。
和颂穿戴这身装束真是又羞又耻,和榭安见他实在不愿见人,又去拿了斗帷帽回来。
别人看不清,少年这才放松些。
果不其然,追兵很快追来,他们也不是没有被追兵查验。
但画和真人还是不能做到尽像,何况易了容。追兵们大多看到和颂犹如仙女降世的脸便不敢再看,连道罪过。
于是二人便瞒天过海十几天赶路赶来了春洲渡。
其实真正要疾行是用不得这么长时间的,偏偏和颂身子精贵,也是万受不得那赶路的苦楚。
入春洲渡愈深,和颂的精神便愈加紧绷。
质子汤左玉先前跟和颂说过,这是中原与南疆的交界,四季如春,事实也如此,遍地的粉白花瓣和青树绿草,极贴仙境。
不过好看归好看,既是交界,那必定重兵把守。
和颂掀开马车小小一块帘子观望,看人流车行,闻滚轮乍响。
这幅模样配上装扮,倒真真像个姑娘家,脸软粉夹潮,含羞带怯。
和榭安看出了他的顾虑,一伸手就把人揽到怀里,像猫一样的哼声过后,是安分得不能更安分的少年。
宽掌掌着那颗稍显凌乱的脑袋,手指轻轻刮蹭过少年的而发和额心,温言:“别怕。”
或许是至亲血缘带来的安全感,和颂在一瞬间确实骤然舒缓,心跳都不再那么剧烈。
很长一段时间的清浅呼吸声过后,和颂因疲惫陷入梦乡。
而和榭安感知后,敛眸拿出腰间买得安神玉,半搂半抱着给人系上。
和颂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春洲渡这个关口的确不好过,但必须要过,于是就算损伤一些利益也都是小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在准备接走和颂的计划前,他便已经收买了关口的一个守卫长。
只待轮到下午守卫长的班,便能通行。
但偏偏,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与计划不相符。
或者说,偏差。
太子虞楚追上来了。
那时二人方才下马车,和颂刚醒意识不太清,靠在和榭安怀里磨磨蹭蹭撒着娇。
还没等和榭安无奈,不远处便传来飞扬的马蹄声。
“哒哒踏踏……”
一声盖过一声。
风卷过黑色劲装,男人利索下马,原本总是带笑的眉眼冷如附霜。
眼一扫四周,随即望天边渐昏的云雾,沉下脸。
指挑腰间兵符,甩给旁边人,命令直下:“这关口给本宫禁止通行。”
就是此刻。
虞楚虚眼看见一到纤弱身形,弱柳扶风的女儿家姿态,脚步行走却是别扭的,似乎故作如此。
而旁侧挨拢一个衣衫破旧的高大男人。
二人已是半步出城的状态。
虞楚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狂涌,都来不及吩咐下属便径直跑过去。
就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和颂就要被抓住了。
虞楚到关口时,二人正好离了城门十步远,是临靠南疆的地域。
宽宏的城门差一点关闭。
是虞楚吼着,这才停止。
不远处就是接迎的南疆军队。
身后,男人可怜地喊了一声。
“怂怂……”
和颂蓦地睁大眼,不受控转身,颤着对上那双悲戚的瞳孔。
虞楚认出他了。
原本满身贵气的男人皱着眉,轻声细语地哄:“怂怂,你被人骗了,快回来。”
“回来我这里。”
和颂默然不语,帷帽的纱被风一卷,隐约阔绰。
待风停。
少年朝着人缓缓摇头,玉兰花的衣摆摇动,他脚步挪着后退半步,手触到哥哥递上来的指尖。
“不用了,虞楚。”
这是和颂第一次真正唤太子名姓,从前,太子也不是没有哄骗他叫过。
可惜始终不敢。
这可是太子啊,太子在他的认知里,都是城府极深,高位不可侵犯的。
太子的话哪能当真?
即便系统所说的原文都那么炸裂,让人失去皇权敬意。
和颂也还是不敢。
同样,幸好他从未对这些人或事入心。
从来到这个世界初始,他就是局外人。
也是不安受迫的人。
不敢、不愿。
唯一的偏差就是汤左玉,毕竟那个人,他是真的曾把他当做同类。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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