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等他回过神来,突然发觉苏云生那边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联系自己了。这让陈然有些慌乱,苏云生那边的收入是张丽华医药费最主要的来源,快递站挣得钱只能弥补一些,却绝对无法支撑。
手机坏了他还没时间去修,只好试探性地去画室问,得到的却是最近不需要他过来,陈然心里有些不安,很快就要缴这个月的医药费了,他还没个着落。
这也是苏云生手段的高明之处,他对陈然采取月付的方式,钱不多不少,够张丽华在医院享受好的待遇和医护,却又不会让陈然存的下钱,想要持续供养张丽华的身体,陈然只能在他之下。毕竟陈然连书都没有正儿八经读过,除了画画以外,他没有什么挣钱的路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快递站那边也告诉他,因为有了稳定的员工,现在不再需要兼职,一下子失去所有经济来源,陈然几乎摇摇欲坠,前路陷入了从没有过迷茫。
他的情绪有些掩藏不住的脆弱,偏偏还要撑起一副笑脸面对谢庭阳,晚上陈然躺在床上,听着谢庭阳匀和的呼吸,却怎么也睡不着。
幸好谢越突然把谢庭阳接走了,他告诉陈然自己抽中一个旅游的奖,正好工作告一段落,机会难得他就带谢庭阳出去好好玩一下。
陈然反而松了口气,自己现在心里压力这么大的情况下,真没有能照顾好谢庭阳的自信。送走了谢庭阳之后,陈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回自己的小出租屋。一来离上次贺妄见面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二来谢庭阳他们都不在,自己不好厚着脸皮在这住。
搬回去的时候他还紧张了一下,害怕又遇到贺妄,但是并没有,他一个人呆了两天,没有工作,没有画画和谢庭阳,他的生活显得茫然枯燥。
晚间的时候陈然听到报道说有大雨还没在意,结果六点多钟真的很大地下起来,他把窗户关上,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吃花生。听到敲门声时他还疑心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那股声音又响起来,他才有些怀疑地去开门。
门外是湿淋淋的贺妄,少见的狼狈,二人对视,一时间相顾无言。贺妄对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收留一下我吗?”
陈然没有反应,于是贺妄追加一个补充,“到雨停。”
贺妄进了浴室后,陈然捧着杯子坐在桌前,觉得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已经做好主意不和贺妄来往了,可他一出现,自己为什么还是抵抗不住?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陈然呆呆地看着窗外,狭小的空间里有些密不透风的闷热。也因此,当贺妄从浴室里出来时,那股热气和沐浴露的香气几乎扑面而来,并且充斥着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似乎进行到了很欢乐的部分,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陈然别开视线,贺妄却向他走了过来,沙发太小,哪怕他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二人之间也不过一拳的距离,陈然觉得自己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潮湿的水汽。
安静无言,只有电视里吵闹的声音,陈然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可是贺妄的视线却已经转向了他。
“他不在?”他低声地在询问,嗓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雨有些许的沙哑,落到陈然的耳边也显得有些若有若无的模糊。
陈然先是发觉到他嗓子哑了,而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谢庭阳,于是摇头,他还是不太习惯在贺妄面前用手语,第一反应是找手机,拿出手机才想起来手机现在除了能用按键接听,基本上不能用了。
这让他有些许的局促,而后才做手语回应,“他爸爸接走了。”
贺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手机,似乎有话想说,但是突然暴起一声惊雷,巨大的声响像是在耳边炸开一样,陈然还没回过神来,室内已经陷入一阵黑暗。
陈然很久没陷入这样的黑暗,有点被吓到,他在黑暗中缓了好一会,感觉自己全世界静得可怕。他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温热干燥的手掌探过来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臂,他身体才轻轻颤抖了一下。
几乎是同一瞬间,手机屏幕微弱的亮起来,陈然看到的是贺妄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脸。离得太近了,他们的呼吸甚至有一瞬间交织在一起。陈然的大脑空白了一下,他看到贺妄的嘴巴动了动,却听不清。
贺妄看到他茫然的样子,目光落到他耳朵上戴着的助听器上,陈旧的款式似乎也昭示着寿命已经告罄。陈然还没反应过来,助听器却突然有微弱的电流渗出,他没有防备地被电了一下,下意识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贺妄自然也发觉了异常,伸手过来替他摘下了助听器。微热的手碰到他的耳朵,陈然躲了一下,可是贺妄握着他的手还没有收回,于是躲避没有成功,手机的亮光暗下去,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陈然的手慌乱地想去点亮,察觉到他的动作,贺妄替他再次按亮手机,可是自己却没有后退。这是二人重逢以来二人离得最近的一次,那些久远的亲密早就被埋在过去,陈然已经想不起青春期吻是什么感觉了。
因为听不见,他的目光变得敏锐,他看到贺妄的目光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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