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要从一个敢朝男生扔石头的小女孩变成贤惠温柔的人妻,真唏嘘。
慎怡笑得直不起腰,她说她可不贤惠。
“也不温柔。”
梁城晓深以为然地点头,嘴上说的却是:“纪则明如果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慎怡愣了愣,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来。
“很少人这么说。”
多数人,尤其是已经结了婚的女人,都会觉得她更幸运。
“那你这个整群抽样里面应该没有几个了解你的人。”
“什么?别用你那些专业术语来聊天。”
梁城晓没解释,他只强调,“我说真的。”
她也不追问,“嗯。”
太冷了,慎怡抖了抖,“走了,去买早餐。”
梁城晓没动,被她猛地一扯,脚下狠狠踉跄一下,骂了句我操,急匆匆把烟头摁灭在窗台。
余烟弯弯升起,和远处烟筒中飘来的浓烟各异,缓缓飘入清晨的空气中。
纪则明要吃过晚饭才回来,慎怡便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载着要来蹭饭的梁城晓回了爸妈家。
妈妈从早上开始就觉得怪怪的,特别是去房里叫醒慎悦的时候摸到慎怡那已经凉透了的床边后。可小女儿却睡得一脸懵懂,好像还做了什么美梦。
母女之间,在心灵与感情上总是存在奇妙的牵引,明明慎悦和慎怡什么都没说,她却能够感受到她们姐妹两还算愉悦的心情。
她和爸爸唠了一嘴,爸爸还笑她多愁善感。
直到看到慎怡在厨房里用热水烫碗筷,慎悦拿着刚喝感冒药的勺子过去,不说话站在旁边等,慎怡看见了直接拿过来烫干净了还给妹妹。
放在以往,她只会让妹妹等,等她用完了水龙头再让妹妹自己洗。
只是很小的一个举动,却让以前上过无数次手术台的妈妈手抖了下。
梁城晓问了句姨妈怎么了,她才回过神来。
吃完饭慎怡就要开车回去,她明天上班从那边过去比较方便。她临走都要捎上梁城晓,这个蹭吃蹭喝的人还说要去她家喝茶,连她妈妈拎出来的几盒补品也照单全收。
真正的照单全收。
她妈和她爸喋喋不休地在那说他读书辛苦,做研究耗脑子,平时要注意补充营养。
慎怡靠在玄关,听得厌烦。
她目光乱瞥,看见站在妈妈旁边等着送客的慎悦,犹豫了一会儿,手探进包里,摸到一个滑滑的东西。
她悄悄走近了,塞进妹妹的手心。
慎悦抬头看她。
慎怡用嘴型说,送给你。
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发出声音,但她眨下眼,也用嘴型说,谢谢。
慎怡怕待会塞车,匆匆打断了爸妈的话,推着梁城晓出门了。
大人们的客套和寒暄还在门间纠缠,慎悦难得没有紧紧跟在后面,而是摊开手心,看那颗并不漂亮的钻石扣子。
她跑回房间,把这扣子塞进包包里,又把上面的挂饰拆下来,攥在手里跑出门。
慎怡前脚刚踏进驾驶座,还没坐下来,就被她冲过来的影子吓了一跳。
她双手奉上她最珍贵的礼物,喘着气,一字一顿地说。
姐姐,送给你。
别人连碰一下妹妹都心疼的东西,和一颗老旧廉价的钻石做交换。
这价值从物质上看是不对等的。
慎怡却没有拒绝。
她收下来了,她也说谢谢。
“我可没有占你便宜哦,那颗钻石也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慎悦重重地点头。
车子匀速开走,车后镜里家人的身影不断后退着变小,直至看不见,慎怡才稍用力气去踩油门,让车速快起来。
梁城晓说她这样很容易变成妹奴。
慎怡看了他一眼,他也看过来,眼睛里满是戏谑。
他早就看透她了。
她笑,“你这个人,和我老公一样讨厌。”
“怎么改口叫上老公了?纪则明知道吗?怪恶心的……”
慎怡这个人,对仪式感很在意,就连称呼的转变也能被她弄得隆重似改革。
就像她不会在还叫纪则明哥哥的时候挑明自己的心意,平时除了撒娇她也不会叫纪则明做“老公”。
“是啊,怎么就叫他老公了呢。”
慎怡叹了口气,似真似假地说了句话,吓得梁城晓伸出去抖烟灰的手都颤了颤,烟差点掉了。
“没办法了,要不然就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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