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好?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一眼,那一秒,慎怡心里滚过了无数个开场白。带着花香和绿植味道的暖阳将她熨帖得很舒服,刚才的冰冷与疼痛好像都已经被抽离,在这春日里,她的身体与心灵好像变成了一只舒展羽翼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想要回到蓝天。慎怡慢吞吞地抬起头来,视线从那墨色的裤腿开始上移,经过他的长款的毛衣外套、白色的内搭长袖、到赤裸在外的颈脖、喉结,再到这张已经久违的面孔。她发现自己清楚得记得他五官的所有轮廓,即便不去触摸,肉体记忆也会涌上来,告诉她那寸皮肤的纹理,是什么感觉。他的眼睛形状,鼻梁线条,嘴唇颜色,伴随着慢慢浏览,在记忆里重复,到如今真正站在自己面前。跨越了大洋彼岸和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他像一个风尘仆仆的异乡人一样,不顾一切地来到了自己的城市。慎怡想,如果说谎鼻子会变长,那么她的鼻子现在已经越过了整条纬线。她莫名有点想哭。那盈灵的双眼稍抬和他垂下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原本紧闭的嘴唇被这带着深意的眼神一触,自然而然地就张开了。慎怡连忙揉了下眼睛,抬头,回忆着和他的每一次通话,学着他的语气,慢吞吞地问。“纪则明……你饿了吗?”因为只要这样问,他就肯定会叹口气,然后说,先吃饭吧。爱一个人的心情很微妙,总是会在乎他/她吃饭没有。而爱是同等的。在纪则明把车停好,远远走过来便看见蹲在地上的熟悉身影时,他的心情也和慎怡一样。他庆幸自己改签了,庆幸飞机是凌晨落地,庆幸能够赶上她脆弱的某个时刻。看见她红红的眼眶,纪则明暂时什么都不想问了。他接过了她手里的一大堆东西,另一只手扶着她从地上起来。“慎怡,不要穿这么少出门。”寂静的清晨里,他的掌心是暖的。慎怡偷偷攥紧了,把自己的五指塞进他指缝里,小声地回了一句“哦”。当两个手心完全契合时,纪则明也牢牢地牵住了她。吵架也好,冷战也好,分手也好,暂时都不重要了。他想,他现在只想和慎怡好好地吃一顿饭。她的家纪则明还是第一次来,和他想象中差不多,不整洁,很凌乱,连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掉了都没人捡,但是又因为存在在许多生活气息而显得温馨。最重要的是,这里到处都是慎怡的味道。奶黄包这段时间一直在这边生活,这会儿见他们回来,凑上来闻了闻纪则明裤腿,尾巴瞬间竖了起来,扒拉着他的裤子想要他抱。慎怡却一改往日吃醋的心情,对这一幕只感到心软。纪则明却并没有朝小猫伸出手,只摸了它两把,而是问了慎怡厨房在哪里。他拎着一堆食材进去了,慎怡到卧室里换衣服。她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好久。半晌,自言自语了一句:“……笑什么呢?”慎怡裹了一件水貂绒的外套出去,下面是绵绵的睡裤,整个人被柔软的布料包围,却也让身形膨胀起来,往餐桌边一坐,像一只小熊。纪则明倒是不意外她过来等饭吃,他只是意外慎怡居然干等着,连最喜欢玩的手机都不玩了。他端着小碗过来,里面是甜口的小米粥,帮她插上勺子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早上吃药没有?”她打了个喷嚏,从袖子里伸出两根手指,“待会再吃。”纪则明看了眼时间,随她去了。围裙就挂在冰箱旁边,他进来做饭顺手脱了外套穿上了。这会儿背对着慎怡,露出颀长的身形和宽阔的肩膀。两条抽带一束,窄腰显得更窄了。慎怡不可控地回想起他的身体,抱起来的感觉。等到纪则明再次端着盘子回头,她才蓦地回神,佯装没事地收回视线。但来不及了,几乎是被抓了个正着。
慎怡不想面对他戏谑的目光,垂着头假装摸脖子。等了一会儿,以为他已经走了,抬起头来,又被他抓了个正着。“……”纪则明微笑道:“喜欢就多看。”慎怡好想钻到桌子底下去。但他见好就收,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做饭去了。纪则明很有料理天赋,慎怡有时候觉得他不当厨子是美食家们的损失。但是一想到自己总是能吃到他做的饭,又会觉得特别开心。全世界只有我可以,这种特别感总是令人骄傲,也让人容易持宠而娇。他们在家里吃了一顿不算早餐也不算午餐的饭,这过程慎怡以为她会尴尬、会开心,或者会难过,但事实是什么都没有。他们和过往每一次一样,非常平和、自然地进食,似乎在此之前,偶尔攀谈两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吃完饭,纪则明盯着她吃完了药,告诉她现在是十一点四十,隔四个小时以后再服用一次。慎怡觉得怪怪的,她别扭地问,“你要走了吗?”“有点事。”这说法很委婉,他们双方都清楚。慎怡没有理由把他留下来,无论是碍于现实,还是碍于感情。她只能说,“那我送送你吧。”纪则明开了门,说不用了,外面有点冷。她吃完饭就脱得只剩睡衣,再加上药效使人困倦,不如回去睡一会儿。慎怡嗯了一声,站在玄关处盯着他拿走自己的外套。“还是你有什么话想说?”他问。她想了想,小声道:“有。对不起。”纪则明没问对不起什么,或许是因为,其实他心里并不觉得慎怡真的错了。有时候她的冷酷好像也是一种美丽,令他吞下越多的痛苦同时,也爱上这嗜痛的快感。纪则明点点头。他要关门了,慎怡还在看他。他的指腹摸了门把手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回头,站定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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