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俨见徐通已醉得不省人事,便吩咐道:“孔汲。”孔汲是他的贴身侍卫,割了舌头,不会说话。
“把他带到暗室,不要留下痕迹,其余的——”姬俨的面色淡漠阴鸷,轻声道:“随你玩吧。”
孔汲领命,他将徐通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轻松抱起来,然后告退。
而姬俨却仿佛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对一旁的侍女道:“给孤更衣,孤要进宫。”
夜色如墨,宫门前一片肃静。高大的石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铜门紧闭,门上铜钉熠熠生辉。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声。
此时早已过了宫禁之时,宫门的守卫见有马车驶过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一只白净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姬俨温润低沉的声音从帘后传出来:“是孤。”
守卫顿时胆战心惊,汗流浃背,他赶紧跪下道:“卑职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是殿下的车驾。”
姬俨笑道:“孤深夜奉父君之命前来,没想大肆声张,是孤没有提前知会,与你没有干系。”
守卫闻言心下稍安,太子果然如其他班的兄弟所说,最是和煦体下不过。只是……他犹疑道:“殿下可有陛下手谕?”
不知是否是他看错,太子的眸色似乎冷了一瞬,再一眨眼仔细去看,姬俨又是那副带着笑意的模样。
“手谕……”他的声音如同泉水击石,清冽动听,“父君当时只是口头交代我,并没有手谕。”
“这……”守卫这可犯了难,宫中有规矩,凡过了宫禁时辰,除非有手谕,否则概不放行。他又抬头望了望太子,太子凤目微眯,目光直直盯着他,看得他心里骤然一惊,仿佛有层重山峦朝他压过来。
正是静谧之时,太子忽然开口:“孤也不让你为难,便明日再向父君请罪禀报吧。”其中“请罪”二字在这夜里格外清晰。
守卫这下慌了神,他怎敢因为自己的一问得罪太子,再说倘若皇帝召太子是什么军国大事,因他延误时机,他又哪里担当得起?于是当下也不管其他,急道:“殿下日理万机,定是有急事,卑职这就让他们放行。”
姬俨终于眉眼俱笑,温声道:“如此,那便多谢了。”
“卑职惶恐!恭送太子殿下。”
直至车驾走远,太子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守卫一眼。
隆明宫前灯火彻明,姬俨走上前去,守夜的宫人见了,跪拜问道:“殿下可有要事要告知陛下?”
姬俨道:“正是,父君可在?”
宫人起身回道:“陛下旧伤复发,伤痛难忍,刚服用了千金散止痛,眼下马上要歇下了。”
姬俨故作为难状,“只是父君早有吩咐,定要孤回禀不可……”
宫人拱手道:“那请殿下随奴才来。”
姬俨被宫人引着,来到姬峋的寝殿,宫人贴心地将殿门掩了退出,偌大的宫中只剩下父子二人。
姬俨低垂着头,从容地行礼,然后缓缓看向床榻上的人。
他刚服用过千金散,这是郢朝最负盛名的道人——玉灵子的得意之作,据说只吃一颗便能够让人魂飞天外,逍遥飘飘乎几近成仙。他面色绯红,衣襟半敞,原本束起来的发此刻如倾泻的瀑布,几捋发丝恰巧垂在小腹间。
“陛下?”姬俨见姬峋迟迟不说话,又轻声问道。
此时姬峋似乎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他双眼迷离,声音略有些沙哑:“你来了……”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太子面前。
姬俨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那番说辞,笑道:“徐通在府中吃醉了酒……”他的话没有说完,姬峋的手便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他猛然看向姬峋。
姬峋的眼中难得有水一般的柔情,他一边摩挲一边道:“你终于来了。”
姬俨的心脏砰砰跳动,他捏紧了拳头,竭尽全力忍住想要摸上去的冲动。原本隐藏在血脉里的疯狂好像要打破原来刻意塑造的桎梏,要在此刻毫无保留地迸发出来。
姬峋的神情近乎迷恋,他不在乎面前的人是否会回答他,他只想做他想做的事,于是他倾身向前,吻了太子。
一种带有雄性侵略的气息扑面而来,姬俨的眼睛蓦得睁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他的父君,他君威深重的陛下,正在如痴如醉地亲吻他。
虽是浅尝辄止,但姬俨强行按捺住激动,他颤抖着手搂住了姬峋瘦韧的腰肢。
姬峋似是对他的行为很满意,于是又把头蹭在他的肩头,低声喃语道:“你终于来了,贤容……”
听到那两个字,姬俨顿时如至冰窟。他压抑着声音道:“什么?”
姬峋抬起头来,原本常拧在一起的剑眉舒展开来,他迷茫地笑着说:“贤容,朕真的很想你,你已经许久不来朕的梦里了……”
姬俨面如死灰,他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居然将他错认成他已经死了十年的母亲?说是少年夫妻,情意甚笃,不也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简直可笑!他想一口咬在面前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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