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终于反了,雒邑上下一片激动,倒是高兴的情绪居多。
好久不打仗了,人心思战,都以为战争是升官发财、建功立业的风光游戏,能从中捞一把,si也是si别人。又以乡野、市井、闾巷子弟最踊跃,争相报名参军。他们当年从战场上爬回来的祖父抱着大腿阻拦、讲道理,谁个肯听!反而被一脚踹开。
帝廷也不遑多让。
先是天子要扬言要亲征,为大臣劝沮;随后,皇后也要亲征,更是异想天开了,连村塾里的夫子都跳出来,引经据典地批驳;与此同时,岐王独擎一直在争取机会,因为他迫切需要立功赎罪——他娶的是乔氏nv。致柔生产未满月,即被这厮绑起来,连同新生儿一起,送交天子治罪。
天子只好暂时将致柔母子送归乔相公宅。
刘佶si讯传来时,乔琳即已辞去相位。如今致忠za0f,天子也没怎么为难他,倒是他自己主动闭门待罪。
乔氏始祖为齐太宗假子,与祖氏一样,出身雒邑甲马营。入齐以来,家族枝繁叶茂,与军界大族联络有亲。即使是雒邑禁军人家,也颇多他们的姻亲。这些人家为自保,也尽有效仿岐王,绑送自家新妇、nv婿的。
天子嗟叹之余,都交与乔琳安置。看在太宗贤妃面上,总要给乔氏留一线血脉。
军界为避嫌,无一个请缨。此次平叛的招讨使,只能从天子私人中选。最终,花落皇后院史吕頔。
吕頔其人,现在当然没把儿了,早年也是行伍出身,在西京以北阻击戎狄,军功卓着。后来j1ngg上脑,想入非非,跟着少nv时代的中g0ngza0f,才丢了传宗接代的家伙。当反贼显然不成功,不知当平叛的会如何?
吕頔大军开出后不久,打扮成释僧,一身风尘,一路隐姓埋名,潜回雒邑的多士,也叩响了鹿野别墅的柴门。
戛玉正与独山、悫悫、梅苹等在园亭烤鱼呢,听说丈夫复活,手握烤叉,携一身柴烟,奔来相见。透过浓密的络腮连髩胡子,她确认,这个武僧一般高大彪悍的秃头男正是她的春闺梦中人。却也没怎么激动,只叮嘱:“ai郎,你浴过身,先别急着剃胡须。新近有一种髭须最漂亮,与你最相宜,一会儿我替你修哦。”
独山、悫悫则道:“鱼快糊了。”
这与想象中生离si别后的重逢场景有些出入,多士不禁哑然失笑。
戛玉身着丧服,不施粉黛,卸去了钗环,是个小孀妇的模样,可是jgjg神神、兴兴头头,完全没有哀毁的迹象。
一遍帮他沐发,一边叙别后情况:“……天子赠你御史大夫的官衔,封我为南海郡夫人,将三郎选作新会县尉。我已领了一个多月的俸禄,如今你又活了,天子最抠门了,会不会要我退回去?
“已寄书家姑,yu过继二郎家一个侄儿。看来是不必了……”
多士忍不住问:“戛戛,你会为我守节吗?”
“何出此言?”戛玉斜他一眼,叫道:“我哭过的,时常哭,尤其是夜晚,有枕上泪痕为证。”
多士承认:“是我小气了。”
戛玉又道:“悫悫说,换作是她,失去像你这样的丈夫,会守一辈子。那就太极端了,人又不是活在古乐府里。但是,五年,十年,我都未必遇得到如你一般的男子,那也只好被动守着了。”
“但你会为我抚育孤儿,延续香火?”
戛玉笑着点头,又咬着他的耳朵道:“我身t好想你呢,晚间你可要好好地弄我。幸而你没si,不然往后的生活就太郁闷了。”
多士在浴桶里调整身姿,留出余地来,“来,来,我现在就弄你。”
戛玉稍作犹豫,即脱去衣裙,扑通跳进水中,落入他怀里。00他的秃头,并不光滑,已长出许多发茬来,咯咯笑道:“还是事。这是拜相了也。
戛玉很不服气,“他居然b你早拜相。不过是投机天子一些余情,赌中g0ng复宠而已。所谓覆水难收,天下第一等寡恩无情之辈就是——”究竟是在王土上,她纤手指天代之,“古往今来,我还未见过一个东山再起的皇后。”
多士笑道:“我倒好奇,天下第二等寡恩无情者为谁。”
戛玉不答。
太尉教nv时,偶尔会提及自己的元妻谢氏,夸她守本分、上进。若有ai,谁会用那样的语言形容识于微时、患难与共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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