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稍稍安了心忙起手头的活来。圆鼓鼓的饺耳沸腾翻滚着,薄薄的面衣包裹着细碎肉末,切成小段的芤夹杂于肉末中作为点缀,舀入摆放整齐的小碗中,喷香的清香扑鼻而来。秦桢命人分别送去给了宁笙和沈希桥等人,离开前将尚未下锅的饺耳装入纸袋中,带着闻夕端过已经熟透的饺耳离去。现下不过清晨时分,秦桢抵达东苑时乔氏梳洗将将结束。听闻屋外的丫鬟唤着少夫人时乔氏整理着外衣衣襟的动作停顿须臾,侧眸瞥向踏过门槛而入的秦桢,她手中甚至端着份冒着热气的小碗,“你怎么不好好歇会儿起这么早,我还想着晚点儿去寻你。”“想着许久没有下厨,趁着今日是小年,便去了小厨房做些饺耳过来给您尝尝。”秦桢掀开闷着小碗的盖子,取来汤勺搅拌须臾抬起眸,睨见乔氏神色中的诧异,盈盈笑道:“母亲快来试试,有些年头没下厨了,也不知道是否退步了些。”乔氏闻言目光微动,接过汤勺拨弄着漂浮于水面上的饺耳,取出一个装于碟中。余光瞥着秦桢笑意盈盈的神色,她心中有了思量,“昨夜我本想去找你,但和姑母聊完后时辰也不早了就没有过去,我早年间体寒,也是二十出头才怀上的聿白,你现下年岁尚小,也无需过多着急,况且聿白公务繁忙甚少归家,这些都不是你的问题。”
秦桢心下微动,把竹箸递过去,不疾不徐地将昨晚的所思所想道出:“三载来我和夫君之间关系算不上融洽,夫妻相处之道是两人的事情,往生还长也不能就这般下去,也定是要有人低头的。”过去三载她对沈聿白抱有着期望,期望有一日他们恰似梁上燕,也期许着有朝一日他能够抱有和她相同的心思,心意相通再好不过。不过到底还是她所求的过多,忽略了他们之间的道道鸿沟,也忘了本。比起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待她视如己出的乔氏才是她的至宝。京中世家间多有父母之命的联姻在,也都相处的好好的,她也可以做到。无欲无求时,方才做到心无杂念。“若是谁说你不低头我都要啐她一声。”乔氏有那么瞬间宛若看到了长跪于膝前的她,她一声又一声地道歉,额头都磕出了血来,心疼地挽起她鬓角的碎发,“你若是因为我委屈了自己,我日后如何有颜面再见姐姐。”“我不委屈。”秦桢鼻子隐隐发酸。路是她自个选的,被打碎了牙吞着血也要走下去。小年夜需府中男子前往涅尔山进行祭祖,是以今日也是休沐期。只是涅尔山并不近,一来一回也需用上大半日的光景,沈聿白祭祖结束回到家中时已是傍晚时分,但回到家中也就领着鹤一径直地往书房去。叫闻夕注意着沈聿白行径的秦桢在他踏入院中时就听说了他归府的事情。秦桢抿着唇把玩着柔和温暖的玉珠子,良久才对闻夕道:“命小厨房下些饺耳送来院中。”“是。”闻夕福了福身,正要下去时又被叫住。她转过身去,只见秦桢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好半响都没有开口,便在旁边侯着。良久,下了决断的秦桢浅浅地呼了口气,“再去温上两壶清酒,随我一同送入书房。”闻夕愣住,欣喜地抬起眸紧忙朝着小厨房去。对于她们而言,没有什么能比主子间相处融洽要来得好。望着闻夕小跑离去的背影,秦桢的心微微提起,眸光掠过窗柩落在书房的方向,书房顶楼处的窗柩上烛火荡漾漂浮,恰似她动荡不安的内心。沈聿白洁身自好多年,也不喜女子对其使手段。对他‘使过’手段的秦桢,虽嫁为他的妻子,也不曾得到他的好生相待,娶她左不过是念在相识多年的份上顾及她的女子名节,以及责任。秦桢知晓他的为人,入宣晖园三载以来没有过觊觎之行,也将那份情压在心底,更是害怕他再次用那样冷冽的神情看着自己。现下想来,厌恶也好恨也罢,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情感作祟,这世间又不是没有抵着恨相伴而行的夫妻。守在书房门口的鹤一余光瞥见楼阁长廊中踏雪而来的秦桢时,还以为是连日处理案情看花了眼,推了推今日刚刚归京的同伴逸烽,“你看看,那是不是少夫人。”快马加鞭回京汇报的逸烽打了个哈欠,循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也是不由得怔在那儿。两人对视了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不解。眼看着秦桢拾阶而来,回过神来的鹤一静下心来,叩了叩身后紧闭的门扉,“大人,少夫人已经走到楼下。”说罢他凛着神等待着回应。谁知直到秦桢走到门前时,里头都没有传来声音。书房内灯火晃动,秦桢问:“我可以进去吗。”“您稍等。”鹤一道,硬着头皮又叩了三下门框,“大人,少夫人到了。”临近晚间,微风徐徐吹拂而过带来的是寒意。小半会儿里头都没有声音,秦桢也没有离开,垂着眉眼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候着。鹤一对逸烽使了个眼色,心中也知不能够让少夫人在寒风中久等,要出声道‘大人正在处理公务’时,忽而听闻里头微微咳了声,他心松了口气,知道这是让进的意思。他紧忙让了个道,推开书房门扇。秦桢抿了抿唇,抬起凝着衣裳下摆花枝的双眸,陡然坠入双淡漠之余闪过稍许探究的眼神。沈聿白眸光借着烛火光影落在她的身影上,负手而立,神色淡淡地瞥了她身后须臾,继而若有所思地锁在她的身上,也没有出声提醒。久到寒风隐隐刺痛秦桢的手背时,她才回过神来提起下摆跨过门槛,这不是袅袅扬起的热气萦绕酒盅上方同饺耳冒起的缕缕气息交织环绕,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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