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沈聿白?的心?头,灼热的水光烫得心?口生疼,他眼神?微沉,抬起指腹轻轻地擦过她眼角的泪珠,“没有骗你,倘若真的是重伤,也不会?当天就能下地。”秦桢不语,扣住他的手牵到桌案前,声音中带着?哭过后的哽咽,“我替你上药。”
扣着?掌心?的手陡然松开,沈聿白?垂眸扫了眼温热的掌心?,又看向拾起草药端着?杵臼走来的身影,弥漫在心?中多?时的迷雾霎时间被耀眼日光撕破,洋洋洒洒地照满了大地。杵臼相撞漾起的响音富有节奏地回响屋中,凝着?神?情?专注的秦桢,沈聿白?眼眸中的光愈来愈亮。捣碎的草药覆上伤口,再用棉布缠绕绑上。做完这一切后,秦桢额间也冒起了些许碎汗,她不甚在乎地抬手擦过汗珠,前后打量着?看看棉布是否有缺口,擦过碎汗的手被眼前的人握住。他的眼眸紧紧地锁着?自己的掌心?,眸中掠过股她都看不懂的谨慎,神?情?专注地替她擦去手心?中的水光,微垂视线对上的刹那间,秦桢的心?跳停了几分?。额间的碎汗被一点一点地擦去,不知何时沾在双颊边缘的发丝也被挽到了耳后,她听到了尘封冰雪消融的破碎声,悄然而至的心?动扑面袭来,慌得她垂下了头。就好像这份心?悦是被掩盖多?时不见天日的,现下却被摆在了明面上,她慌了神?。秦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垂落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的颤抖,指甲印上手心?落下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许,“你好好歇着?,我去帮老妪做点事情?。”话音尚未落下,她慌忙离去。小屋内静了下来,只剩下沈聿白?单薄的身影。踏出小屋的刹那间,耀眼的日光斜斜刺来,接连几日未见过日光的眼眸闪过一道白?光,刺得秦桢下意识地阖上了眼眸,顷刻之间,她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紧接着?眼眸前的光亮似乎暗了下来。她掀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遮掩在额间的手掌,替自己挡去了大部分?的日光。“闭上眼睛缓一缓。”沈聿白?松开箍在她腕间的手,“等适应后再出去。”清晨的朝阳算不上刺眼,不过秦桢已有多?日未见过光亮,对她而言院中的日光落入眼眸中,要比尚未失明前的正午烈阳刺眼上不少。“嗯。”秦桢眨巴了下眼眸,听话地阖上眼隔着?薄薄的眼皮感受着?落下的朝阳,眼前逐渐适应了强光之后才睁开眼睛。再掀开眼皮时,强烈的光线果然不再刺眼。宁静小院内,老妪弯身清洗着?不久前采摘回来的野菜,脚边还有两?只母鸡啄着?被她摘下扔掉的翠绿野菜,住在山中的这几日,秦桢虽说听不懂老翁和?老妪的话语,也看不见他们是何模样,却能够感受到他们毫不吝啬的淳朴善意。弯身老妪转过身来,瞧见脚步轻盈的姑娘家朝着?自己走来,澄亮的瞳孔中满是笑意,她愣了下,反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抬手比划了下四下的环境。秦桢看懂老妪的意思,是在疑惑自己是否恢复了视线,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颔了颔首,表示能看见了。老妪见状霎时间笑出了声来,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伫立在侧的沈聿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眸光掠向随意合上的竹筏门扉,余光瞥见背着?竹篓走出来的老翁,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另一道竹篓,跟上了他的步伐。秦桢知道沈聿白?接连五日都随着?老翁上山捡柴火,之前没看清他手中的伤势时心?中担心?但也相信他所言的伤口已然大好,如今亲眼目睹了手臂间狰狞的伤口,禁不住出声阻止:“沈聿白?,你的伤还没有好,会?拉扯到伤口的。”担忧的语气驭着?清风徐来,沈聿白?紧抿的薄唇微微牵起,心?知她的忧虑,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不过跟着?老翁出门前也会?和?她解释,“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看着?恐怖而已。”停顿须臾,眸光掠过院落的正南方向,“老翁听不懂我们的话,对指路给我们外出也有些许抗拒,你的眼睛已经恢复,我们也该走了。”这几日,沈聿白?大抵摸清了这附近的地势,本是想着?过段时日等秦桢的视线恢复后再寻下山的路,没想到她眼睛恢复得如此快,也是到了该离去的时间。与外界断联的这些时日,也不知道鹤一等人是否追捕到了歹徒,又是否寻到了幕后cao纵者,再往后拖上一段时日,人证物?证说不定就消失视野之中,再想找出幕后黑手难上加难。秦桢没有听他说过是在寻找下山的路径,失去绝大部分?记忆忘却了身边众人的她对下山一事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甚至是有些小小的担心?的,不知道已经失去记忆的她又能否适应下山后的生活。可她也明白?,他们不会?永远都待在这儿。顿默少顷,秦桢点点头。看着?沈聿白?离去的背影,她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涩意,就好像过往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中,自己能够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场景。陡然升起的思绪恰似耀眼流星短暂的滑过,下一瞬眼前倏然掠过骑在马上的熟悉身影,她不知从哪儿追出来,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策马离去,徒留下她独自一人在身后。秦桢听到自己喊了声沈聿白?,记忆中的他并未回头,而是径直离开。“沈聿白?。”她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溢出的时候,秦桢对上了沈聿白?沉稳中夹杂着?狐疑的眸光,他听到了她的呼唤,与记忆中不同的是,沈聿白?回头了。静谧而悠长的对视中,心?绪飘上云端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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