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人本能排外,谢梅也不例外。吴胜英也意识到这点,赶紧找补:“虽然他不是茶山人,但是他特别优秀!我妈也挺满意的。”高慧娟啃了几口玉米面:“人家小严是大学生呢,我见过他本人,长得特别俊。”曲灵点头:“是啊,嫁人还是得看对方的人品嘛,是不是本地人都是其次。”抛开条件来说,他本人是大学生,这就够优秀了。至于人品,那还是得在相处过程中好好考察才行。这番话刚好戳中了高慧娟的心窝子,她一拍大腿:“哎呦可不是吗!还是小曲有阅历。”结束了扯闲话时间,供销社一开门,一楼的嘈杂透过地板传到二楼,热闹得不像话。不停地有撕心裂肺地吼声传到曲灵的耳朵里,大多都是“排队”“别插队”这样的话,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整个上午,曲灵和谢梅只接待了两位来办喜事儿的家庭。虽然最后一单都没卖成,但曲灵接受良好。她拿的是死工资,不靠业绩,这么贵的表,哪有人能一下做出决定的,多给人家点时间考虑嘛。高慧娟在一旁咂嘴:“小曲脾气真好。”要搁她才不会和人家介绍那么多有的没的,又是牌子又是功能。那手表不就是用来看时间的吗,买块最便宜的得了呗,挑三拣四的,爱买不买。吴胜英也赞同,她们做社员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好柜台上的东西,组织好纪律。谢梅是曲灵带出来的,工作上严谨的态度和曲灵如出一辙,吴胜英和高慧娟也没招。几人中午没在食堂吃饭,反而约了一块儿吃了碗面。曲灵新婚,主动站出来做了东,一行人欢欢喜喜就过去了。相较于曲灵的顺利,郝兰这边儿可谓是一波三折。郝兰早上出发前已经在心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上辈子发生的事儿。郝兰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出生的女孩,上有两个哥哥,郝爱国,郝爱党,下有一个弟弟,郝建设。由于郝父郝母过度的溺爱,她的这三个兄弟都没什么出息。大哥靠着郝厨子的人脉买了一份临时工做着,二哥和小弟都没有工作,全家靠郝厨子一个人养活。上辈子她尤为渴望郝厨子和郝母的认可,只要谢家有啥,她立马就转头往家送。为了郝建设这个弟弟,郝兰顶撞了谢文林好几次,彻底把谢家人得罪了个遍。谢晏和虽然没说什么,她却也好几次看见了他眼底的失望。想到这些郝兰就恨不得穿回去给自己两个大逼斗!于是,在郝母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地告诉她小弟结婚的难处后,郝兰发挥了平生最好的演技。郝兰震惊地捂住嘴:“什么?她家怎么不去抢啊!五百块钱?这不是要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吗?”郝母激动地拍了拍大腿:“就是啊!!兰兰,这回算妈求你,你可一定要帮……”“妈你什么都别说了!”郝兰打断她,失望的情绪溢满了整个胸腔。她妈还是开了这个口……她刚刚在来时已经和她妈说了她在谢家的不容易,面前的人非但没给她半个字的安慰,反而急迫地向她诉说了小弟的事情……这就是她妈……上辈子掏空了她的家底,后来平安上学,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来求助家里,却被他妈拦在门外连家门都没让进。郝兰呼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郝建设:“那姑娘一点都没考虑过你,满脑子只有钱,这亲咱们不结了。”郝建设懵圈了,没来得及做什么,郝母倒气急了。“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现在怎么回事?嫁出去几年翅膀硬了是不是?回来做你爹妈的主了?”郝母气得满脸通红。她就知道!生姑娘都是讨债的,什么儿女双全好,什么贴心小棉袄,都是屁话!姑娘外向,嫁出去就不着家了。郝建设满脸不高兴:“姐,你怎么一回来就惹妈生气?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挑事儿,菊香是个好姑娘。彩礼的事儿是她爸妈拿的主意,她也是没法子。”“再说,菊香爸妈都是工人,还能贪图在这么点儿钱?菊香可说了,这五百块以后是要全部带回来的,这不还是咱们家的吗……”郝母不耐烦:“你和你姐说这么多干嘛。”“你直说吧,你弟弟结婚,你能出多少?”郝兰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掐着大腿肉。郝兰低声:“妈,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平安还小,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不好过?”郝母冷笑:“亲家母把工作都给你了,这几年你没往家里交过一分钱,总该攒下来点吧?怎么着?你弟弟结婚,你想一毛不拔?”至于外孙?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一点点大的孩子能花的了什么钱?分明就是借口!郝兰:……这些年郝家确实没问她要过钱,可她一个月工资25块,谢晏和是学徒,饭店只给他开了15块的工资,这年头当个厨子,十年八年出师的大有人在。他们夫妻俩的工资加起来总共只有40块钱,除去交给范永芳的伙食费10块,谢晏和还得人情往来,请大厨们喝喝酒吃吃饭又去掉十来块,剩下的她每月都大包小包地往郝家提东西。零零总总,她是真的一分钱也没存下来。郝母:“你是我闺女,我也不难为你。你拿两百块出来就行,否则我要去问问亲家公亲家母了,凭什么给曲家一百块钱,娶你的时候只拿五十?这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听到这话,郝兰猛地一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亲妈。她妈这是在威胁她??如果拿不出这钱,她就要去谢家搅局,让她的日子过不下去吗?两百块!一个双职工家庭的存款都没有两百块,她怎么可能拿得出?郝兰气得直发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郝家这是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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