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fal exa眼看着黑色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玩家们也难以保持一开始的镇定。学生妹焦虑地四处张望,咔咔啃着自己短短的指甲盖;白毛不耐地抠弄自己的唇环,苦大仇深地盯着空白答题纸;眼镜则上上下下地摸索自己的课桌,试图找到什么隐藏的机关。囿于考生这个身份,没人敢开口说话,也没人敢离开自己的座位。这无疑对搜证极其不利。就算盯着课桌再久,也看不出朵花儿来。这还真就是套普通的桌椅,没有任何通关线索。焦躁不安的情绪悄无声息地蔓延。主监考员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考生需要在考试结束信号发出前给出答案。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要命的是,玩家目前毫无头绪。最关键的试卷到底藏在哪里?找不到试卷,又往答题纸上作答什么东西呢?总不能天马行空地胡填一气。……哒。哒。哒。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卞景和脸上倒是泰然自若。他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保持小学生似的端正坐姿。他仍然在思索主监考员宣读的考场规则。目前信息有限,既然主监考员再三强调了规则的重要性,那么,其中很可能就隐藏着通关的诀窍。他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想,只是需要进一步验证。不过并不是所有玩家都具备足够的耐心。学生妹坐立难安,见周围的玩家们迟迟没有动笔,又瞥见墙上的时钟,几番纠结之后,终于第一个忍不住了。她一把抓住了手边的黑色水笔,咬咬牙,用力拔开笔盖。咔哒。笔盖脱出卡槽的声音很清脆,在这样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教室里,又被放大了无数倍,瞬间吸引其他玩家的注意。没有人阻止学生妹的行为。卞景和无声地开合几下嘴唇。出于某种隐约的猜想,他想阻止学生妹接下来的动作。但一来,他并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二来,考场里的考生应该不允许交头接耳、随意开口吧?最终,卞景和抿住嘴唇,只默默地看着学生妹。他大概知道这个小姑娘要干什么了。那种程度的话,应该不算违反规则吧。其他人也是这样想。在众人的目光里,学生妹哆哆嗦嗦地扶住纸,颤抖着五根手指,黑色笔尖几乎落在答题纸上。
学生妹才高二,因为生日在十月底,入学比同学们早了一年,所以高二就已经成年了。她现在还清晰得记得,那天晚自习,妈妈特意请假给自己送来了生日蛋糕,是班主任去把包装精美的蛋糕从保卫室提到教室里的。自己与同学们吃完十八岁生日蛋糕后,哼着歌独自走回寝室,打算清理一下脸上衣服上被抹得乱七八糟的奶油,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就那么砸中了她的后脑勺。一阵短暂的剧痛后,她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她是个文科生,成绩中不溜秋,胆子说大不大,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小姑娘而已,原本也没有接触过剧本杀方面的知识,对于推理更是兴致寥寥。事实上,算上这个本,她总共也才打了三个本而已。幸运的是,她还没有抽到过凶手或帮凶角色,不需要与其他玩家进行对抗。白毛和眼镜是她的队友,那两人一个胆大一个心细,一个负责搜证一个负责推理,配合默契,轻松带飞了学生妹这个小菜鸟。子弹头的笔尖离纸面还有两毫米,学生妹飞快地偏头看了看白毛,在对方鼓励的目光里,狠狠心低头动笔。她要在考生姓名那一栏里填上自己的名字。“丁琳”一个十分秀气的名字。作为在读高中生,她对这种答题纸应该是八位玩家中最熟悉的。既然不知道考试题目所以没法继续答题,那么先填写个考生姓名总可以吧?一笔一划,笔尖刷刷地划过纸面。没有任何异常。教室前后的两位监考员仍旧如同两樽雕塑蜡像,纹丝不动。果然……没有问题?越写越安心,学生妹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从嗓子眼儿里放回去,几乎理直气壮地落下最后一捺。放下水笔,嘴角扬起,正要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咔。学生妹消失在原地。连最后的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子就那么消失在原地。金发女和大红唇不约而同地捂住嘴巴,死死吞下喉咙眼里惊恐的尖叫;白毛瞪大了眼睛,眼神焦急地去找眼镜;西装男瞬间扔开手中握着的黑色水笔,盯着水笔和答题纸的眼神像是在看只会咬人但不叫唤的野狗。不过碍于考场规则,所有人默契地保持安静。卞景和纹丝不动,沉静的眉眼压低,心中暗暗叹气。果然。果然是这样。几秒钟之前,学生妹凳子底下的瓷砖凭空消失,裂开个四边约为一米的正方形黑洞。学生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连人带椅子掉了下去。底下很快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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