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一惊,虽然知道此次任务有风险,却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会公然斩杀死者。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觉得自己是受了天大的侮辱。对着傅凌秋就是破口大骂,“毫无礼义廉耻,不仁不义者必将一败涂地!”这种毫无杀伤力的辱骂傅凌秋听得多了,无所谓反驳道,“妖界才是礼崩乐坏的重灾区,很难不怀疑你是在指桑骂槐。”使者被拖下去之后傅凌秋才要看木匣,沧藉刚好进门,把木匣打量了一下,贴心道,“有腐臭味。”气味不是很浓,但因为没有被故意遮掩,所以傅凌秋也吻得清楚。他见惯了血腥,面对这种污秽早就可以面不改色,但现在的情况下心中还是闪过一丝动容。前世,齐正修用这种木匣子,装过傅子廖和金铃子的残肢。这次他能保证身边人的安全,却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直到看清了匣子里已经有些腐败的手臂,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但紧张的神色一转既逝,沧藉却尽数看在眼里,在记忆中搜挂尽了,也没能想起这纤细手臂的归属者。“仅凭一条手臂,应该看不出什么吧?这齐正修又打了什么鬼主意。”傅凌秋合上匣子。仅凭一条断臂确实很难看出,但这条手腕处有一条疤痕,已经很浅,缺有些泛红。在已经遍布尸斑,看是腐烂的皮肤上很难被发现。但傅凌秋是带着疑问去找答案,他一眼就知道这条手臂的主人。他问沧藉,“谢圆圆现在在哪?”沧藉怔了一下,随后说,“奉轻言明日回北明,两人正在商讨事务,哥哥要找她吗?”傅凌秋点头,“她有知晓亲人现状的权力。” 没脑子的大情种“亲人?”沧藉属没想到她们之间的这层关系。之前与傅凌秋一起救下谢圆圆,傅凌秋也只说她是有用之人,其余有关的身份和经历也不曾多问。没想到再得知有关消息的时候,竟然会是这种情况。他问,“那谢圆圆的亲人怎么会落到齐正修的手上?”傅凌秋:“她应该是一直都在妖界晨兴宫内。”傅凌秋简单向他解释了他一下谢圆圆的身份,至于齐正修“送礼”原因便也含糊过去,留给沧藉自行猜测。毕竟,齐正修不知道谢圆圆就是桑韵的妹妹,甚至不知道她逃出之后会被自己救下。这是前世未发生的变故。齐正修是在给自己警告。
傅凌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桑韵的时候,是她吴闯了囚禁自己的山洞,还试图为自己斩断枷锁。虽没能成功,却给傅凌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是傅凌秋当初错认谢圆圆,并毫不犹豫把她救下来的原因。也是当初的见面,让傅凌秋认出了腐败的血肉。谢圆圆来了,就算已经被傅凌秋告知了原因,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在看到时,身躯一震。她瘦弱的身体不停发出细微的颤抖,面上尽量保持镇定,却还是隐藏不了眼眸中的悲痛欲绝。双眼迅速泛红,她为姐姐流了泪,却下一刻就挤出了笑。释然又疲惫。“姐姐一定很高兴,她终于解脱了。”失去亲人的悲痛傅凌秋体会过。他知道此时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抚慰在世之人破碎的真心,只能尽量帮她处理好后事。谢圆圆表面上一如既往,似乎并没有为这件事所影响。战况持续推进,傅凌秋对战况的预料与把控都比齐正修先一步,联军势如破竹。眼见着有年前就能结束的趋势。是日,在数场会议的商议后,决定分两路三路向晨兴宫进军。沧藉率军从右翼进,张江和韩绍从左翼,傅凌秋则带着主力军从大路,负责对方主力军。期间傅子廖一直跟在傅凌秋身边,一遍跟着傅凌秋学习实战经验,一遍忍不住吐槽他哥真是对他不放心。好像他稍不小心就会没命一样。虽然敌军反抗强烈,但对他们来说抵抗力还是弱了一些,再加上平时行事谨慎,身边护卫很多,根本不会存在什么威胁到性命的情况。但过程越是简单,傅凌秋便越是不安。直到深夜收到消息,沧藉所驻扎地石子坡遭到突袭。人数堪比主路上的兵力。傅子廖急得来回踱步,“我就说怎么最近城池打一座就得一座,原来是齐老贼耍我们!”傅凌秋倒是比他从容,“可是我们的主力军还在主路上,他是不敢一下子撤掉太多人的。”傅子廖踱步停不下,眉头也越皱越紧,倒是头脑还算清醒,设想了另一种情况。“那万一他不就是不想保晨兴宫了呢?”放弃晨兴宫,着重反攻兵力较少的沧藉,一旦攻破就顺势南下,再走就是南辰。南辰规模比北明小,此次出动了近八成的兵力,大半又在傅凌秋这边。若是齐正修真有此心,也不是没有可能。若傅凌秋不去支援,齐正修很可能就会去攻打南辰,到时候傅凌秋手下的军也会二心,很保证对他们的决定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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