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心情消耗得差不多,也就把祁天文这个人彻底放在了脑后。他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晚饭,就坐公交回自己的出租房去。虽然司震启给自己得钱很大方,但祁明抠搜惯了,还没习惯这种天降横财的感觉。司震启给祁明的卡,他还没有去看。祁明回去洗了个澡,把脸上的伤疤摘掉,祁明看着脸上那伤疤的红痕,正在慢慢愈合。祁明估计这个疤是最近才从原主的脸上脱落,疤痕的那块皮肤还有些泛红,像是新长的肉,有时候还有些痒的。所以祁明睡觉的时候,都尽量地把疤痕脱下来,以防闷出病来。祁明洗了个澡,看了眼明天工作的时间,算了算自己出租房到司震启公司的通勤时间,起码要半小时,顿觉人生无望。祁明订好了闹钟,就闭上了眼睛。每次做梦的时候,祁明就总是感觉到很不舒服。这次也是。但这次的梦境,却不再是和司震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祁明梦见了原主小时候,梦到了那张照片。他梦见小时候自己盯着疤痕,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台手机,也看到了墙上属于别人的照片。他想跟自己得哥哥合照。这个美好的愿望支撑着祁明一次次去找祁天文。但小时候祁天文格外厌恶自己。和幼年时期比起来,现在的祁天文都已经比以前好了不少。至少现在得祁天文即便再厌恶,也不会随意把祁明找了个黑漆漆的房间就塞进去。祁天文的幼年时一旦祁明做了什么令他不满意的。祁天文就会因为烦而把他锁在了储物间里,一锁就是大半天。但即便这样,祁明还是很喜欢这个哥哥。祁明在梦境里,梦到自己总是跟着祁天文走,祁天文实在烦不胜烦就推开他,有时候重有时候轻,力度很多时候取决于当时祁天文的心情。那天,祁明壮着胆子,依然跟在祁天文身后。祁天文推倒了祁明几次,祁明被甩在地上身上都是伤痕,但依然孜孜不倦地起身,去勾搭祁天文的衣服。幼年那长相尤为傲气的祁天文转身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祁明被他瞪得害怕,好半天在祁天文耐心要耗尽时,才胆怯地说:“我想和……哥哥拍照。”“别叫我哥哥。”幼年的祁天文恶心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拍照,你自己长得多恶心,你不知道吗?”祁明愣愣地看着哥哥。
祁天文一把甩开祁明的手。祁明在很多时候都很倔。就像这个哥哥的称呼,这个哥哥的名号让祁天文很不爽,屡次强迫证祁明不要这么喊,但最后在祁明的无论怎么打怎么骂都不改的情况下,任由他去了。这次照片也一样。祁明一直跟在祁天文后面,“哥哥,哥哥……”即便祁明被推倒在地上好几次,祁明也还爬起来去抓住祁天文的衣服。连被恼火地祁天文关在了狭小的储物间内,明明祁明从漆黑的储物间内出来时已经瑟瑟发抖了,但还是不断地去找哥哥的身影。在这种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有天,祁天文终于忍不了了,对着祁明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脚很狠,人在幼年时还未学过道德以及分寸,祁天文小时候因为失去了母亲正是对祁明最为怨恨的时候,如果祁明不在他前面晃,祁天文也对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祁明总是要自找苦吃地去找祁天文。祁天文这一脚有些过了。祁明被踢倒在地上,好久都没有缓和过来,祁明那时也就是一个小孩,初中不过的年纪,一被踹到,就在地上不住瑟缩痉挛着。那强烈的疼痛让祁明在地上小声呜咽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祁天文冷冷地盯着这个讨人厌的小鬼,冷道:“你自找的。”祁天文踹到了人之后就往外走,走了很久,祁天文确实没有听到了后面的一只粘着自己哥哥叫的声音。祁天文转过头,却看到了祁明依然躺在原地,缩成了一团,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气息一样,收缩在了那里。祁天文一下子就慌乱了,那时候祁天文高中快毕业。他依然对这个弟弟感到厌恶,但是想到这个弟弟死去,祁天文依然在一瞬间感到了强烈的惊惧。祁天文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虽然没有踢到祁明的腹部,但耐不住祁明这个弟弟的身体确实不好。祁天文忙跑回祁明的身边,手颤抖地摸着祁明的鼻息,在确定人还活着时才稍稍地松了口气,祁天文忙让人过来送祁明去医院。祁明痛苦的睁眼时,看着祁天文,颤抖地喊了声哥哥。祁明那时候说的依然是要拍照。也是第一次,祁天文答应了他。祁明这才笑了起来。一直到出院后,祁明才终于有机会拿着手机,拉着祁天文的衣摆让他过来和自己拍照。虽然祁明的脸色尤为地难看,甚至是冷漠的。但祁明非常的高兴。祁明在做梦的时候,清楚地知道这是个回忆。心口里的情绪却无比的真实,真实到祁明感觉到自己与原主似乎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否则这些情绪怎么会这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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