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祁明性格天然对人的尊重,他做不来这种事。再加上,祁明不是一个喜欢诉苦、抱怨的。祁明经历过恨多苦,自然知道其实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生活经历有好有坏,强迫别人共情自己的苦难可能是一种道德绑架。而且……抱怨多了,就容易觉得世界不公平,可惜时间上不公平的时间太多,祁明不想对世界怨恨,他只想对世界感恩。也因此,祁明几乎不会像别人吐黑泥,祁明知道自己的痛苦足够沉重,但却不强求别人来分担,他的苦,其他人未必受得了。比起那天天抱怨的,祁明还是喜欢像别人传送温暖。正常社交关系,一般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识趣的不问了。司震启倒好,便直接拆台了。祁明顿了一顿。 哥哥,你从来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祁明稍许的迟疑了一会,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那可能是我刚才和人起了点争执,没什么。”祁明说:“已经解决了,现在好晚了,你还没睡么?”他自然地把这个话题岔开。祁明呼了一声,他的目光放在了房间角落的沙发,祁明指了指那沙发,对司震启笑了下:“我去睡那里吧。”“不然我一身的味道太重了。”司震启见祁明转移话题,他的眸色便深了点,但却什么也没说。既然祁明没有想说的想法,司震启也不是一个棒椎,但司震启却因为祁明脸上的伤口和笑容感到了几分心中说不出的闷痛与钝痛。奇怪。那一瞬间心脏的跳动感觉无比鲜明,司震启甚而感觉到那心脏的钝痛感觉,就像是有一根钢丝埋在心口最深处,被人突兀抽了一下,生疼,乃至于让心口都鲜血淋漓。“……”司震启的面色微变,那一阵生疼的感觉太过于强烈,他一瞬间没有说话。祁明见司震启没有说话后就自觉要去沙发握着,却被司震启突兀拽住了手腕。祁明有些错愕地看着他。那种钝痛依然,司震启脑海里嗡嗡作响,却感觉到那种深刻的几乎嵌入心脏的痛感还在隐隐环绕。他的手有几分颤栗,司震启猛地盯着祁明那张漂亮的脸,也看到了祁明那有着疤痕的脸蛋,在那一刻,他似乎在这张脸上看到了重影。依然是在笑的脸,依然是祁明这带着伤痕,一半美人一半恶鬼的恐怖脸庞,但脸上都是血污,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恐怖至极的笑容。司震启心脏剧烈地震颤。他死死地握着祁明的手,祁明盯着司震启的脸,也看到了司震启的那双眼睛,那双深深怀疑与惊异的神色,祁明眨了眨眼,心中无端生出尤为几分被撕开内里与防备的戒备感。
祁明硬是把自己抽回了手:“……怎么了?”祁明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司震启就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盯着祁明,好一会,才哑着声音道:“不……没什么。”可能是被梦魇住了。司震启惯来容易无法入睡,无法入睡的人总是容易产生几分幻觉。司震启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而打算从游艇下去的时候,先去看看自己的心脏。说不定是出现了心血管疾病。司震启把脑海里隐约的不安彻底压了下去。他把床单掀开,对着祁明道:“你睡里面。”祁明眨眼,有床睡他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和司震启睡觉……他隐隐地有些排斥。祁明呼了口气,但他惯来能忍,只是露出了一点不安,就默默地爬到了床上。他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时,那沉在骨头里的疲惫都好像一股脑地涌上来。司震启关上了灯。房间内一片漆黑。浓郁的黑暗涌上来时,祁明没有睡意,但思绪好像也一并在不断地涌现上来。司震启这次非常礼貌地躺在一旁,许是知道这个情况,任何的肢体接触都显得不合时宜。或许其他受伤的人被人收留进房间里,还在脆弱的时候有人陪伴,就会对这个人产生依赖。可祁明不是。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伤口和情绪,对于司震启的存在他只感觉到隐隐约约地不适应和排斥。其实此时,给祁明一间漆黑的房间,给他一个人一个大床是最好的。祁明盯着漆黑的房间,即便司震启的呼吸没有一点存在感,但祁明也依然因为存在其他人而感到不自在。祁明没有说话,一会,司震启却撑起了身体,房间内暖黄的灯被打开了,祁明眼睛稍稍看过去,只见司震启已经撑起了身体。祁明眨了眨眼,听司震启说:“你在这里睡吧。”祁明:“噢……”祁明没有问司震启去哪里,但这个问题也不应该是一个下属对老板,情人对金主的话,过界了。祁明就没说话。司震启穿着浴袍,在一旁暖黄的灯光下,祁明的左脸的那个疤痕隐没在阴影中,剩下半张漂亮的脸却因为光而照射得细腻,祁明的脸上其实疤痕很明显,上一次祁明被祁天文扇了一巴掌,一直到后面都没好。现在也是,脸上有了那一拳后,青紫的痕迹就有些触目惊心起来。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