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黄金周,旅游人数又创新高。
应如是打开各大软件,哪里都是人头攒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喧闹与闷热。
放下手机,周遭却静得可怕。
她抓过床头的玩偶,脸埋在猫猫肚子里,憋着气。
几秒后,沉闷的一拳砸在床上。
“傻逼温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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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新开车回了芜城,因为应如是的缘故,他有一个月没回来了。
因为日照时间短,住户本就稀少,前不久他住的那栋楼还发生了凶杀案,又搬走了一批,更显得阴森可怖。
电梯里,灯忽明忽暗。
温知新按下30楼,指尖离开按键时,指腹沾了一抹灰。
他轻轻捻去,神情淡漠,似乎对周遭的环境已经习以为常。
“我回来了。”
温知新笑着开了灯,一个人台立在玄关柜子旁,倾斜着面对他,随时恭候的模样。
穿过长廊,感应灯一一亮起,但开了灯,反而衬得房子更加清冷。
偌大的客厅里,摆满了各种人台、雕塑、画架。
“还是不说话的好呢。”
温知新拂过未完成的雕塑,冰凉的触感像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如果全世界都不说话,该多好。”
他笑着,却是极为残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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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新印象里,父母唯一一次重视自己,是在高一暑假。
那会很多学生面临一个问题:学文还是学理?
他还没来得及纠结,父母就为他选好第三条路。
“知新,以后做主持人好不好?这样不管我们相隔多远,妈妈都能在电视上看到你。”
温峤总是语调柔和,笑意亲切,看似包容,却从来没给温知新选择的权力。
那次同样,温知新才据理力争了几句,汤济之就甩给他一沓纸。
是播音机构暑期集训要求。
“……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何必来问我呢?”温知新攥紧纸张,冷笑着扫过二人,“何必惺惺作态,不累吗?”
“知新,怎么对长辈说话的!你要知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汤济之厉声呵斥。
“为我好?”温知新只觉好笑,“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们自己?”
那一张张纸被温知新抛得满天飞,飞落的纸张中,温知新含泪,哽咽,却还是笑着说:“如果你们真有一点考虑到我,首先排除的就是这条路!”
那会的温知新也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适合什么。
他孤僻的性子,以及人见人嫌的人缘,根本就不适合舞台。
他只想一个人,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
温知新只需要温知新,其他人不会理解他,其他人,都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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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温知新在画架前坐下。
过去总是不堪入目,上个月还能接受的作品,这会已经碍眼了。
他换上新的画布,端坐在一片白色前,任由思绪发散。
提笔,勾勒,沙沙声,好像蚕食桑叶。
他讨厌声音,但对此却享受其中。
这里就是他的避风港。
细碎的声响如往常一样回荡在寂静的空间,但温知新的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慢下来,他的神经越来越紧绷,他的思绪越来越烦躁。
“好吵!”
笔下的声音好吵!吵死了!闭嘴!
他不想听到这些……
他想要……想要……
耳畔萦绕起无助的呜咽、隐忍的喘息。
温知新倏地站起,笔被丢到角落。
他怔怔看着眼前的画,呼吸逐渐沉重。
那是提着行李箱的背影。
温知新不是第一次画人,但是这次,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知道,自己在思念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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