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的笑容,拿出课本翻看起来。
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算了,最后也是要再添新的,无所谓。唐年对自己要挨打的事实毫无反抗的念头,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会被抓回去就是了。
那还不如让他们打个爽,他也好快些回去。
唐年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弓着的背缩了缩。
第一次被围起来时他是害怕的,拳头和脚落在他的身上,他却不能把自己缩起来。
逃跑时他躲在满是污水的角落,还抱着希冀打哥哥的电话,但消息前面满是红色感叹号,话筒里也都是被拉黑后的提示音。
“求你…”唐年那时还会哭,他疯狂拨打不会接通的电话,“哥哥,求你……”
“砰。”身后传来敲打的声音。
他缓缓回头,视野里陈宇拿着一根铁棍,唇角露出微笑:“藏?我看你等会还跑不跑得了。”
那天他没能打通哥哥的电话,也没能再躲开殴打。
他试过报警,也试过求助老师。
但最后的结果总是被打得更惨,但他没有被拯救。
他学乖了。
每次回到家,在张铃疑惑的目光中,他会藏好满身伤,微笑着说:“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张铃就这么信了。也许她和其他人一样,都能察觉奇怪之处,但他们只能看见自己。
他们只选择看见自己。
唐年回到房间锁门,边走边脱掉衣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有些还在流着血。他随意处理一下,踌躇了一会儿,才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清瘦白皙,看起来身段还不错。只是可怖的伤口破坏了这具身体的美感,以及男孩胸前微微鼓起的胸乳,让这具身体怪异又和谐。
他的胸像女孩子刚发育那样微微隆起,小小的乳包能被手轻易拢罩,就像因为营养太好而堆积的脂肪。医生说他的胸不会再发育,张铃也觉得没必要穿胸衣。
他的胸乳不大,穿宽松一点的短袖也看不太出来。但唐年过去不心理的坎,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别人眼里。
于是他一年四季都穿着宽大的外套,走路也含着胸,哪怕别人认为他是怪胎。
他还是没能和自己的身体和解,告诉他他不是怪物的人已经不要他了,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唐年坐进浴缸,拿出美工刀。
迟疑片刻,他伸长右手,在手臂内侧最嫩的地方轻轻一划。
左手控制不好力气,献血瞬间涌出,温水刺激破开的血肉,尖锐的疼痛刺着神经。
但唐年却如释重负地笑了。他看着血液扩散在水里,那是他的罪恶。疼痛带走了心里的痛苦,他短暂地在苦难中喘息。
他也不想伤害自己,但这是让他短暂解脱的好办法。
疼痛缓缓沉寂,唐年仿佛瘾君子一般断了快乐的来源,如山的负面情绪又挤满了胸口。
他有些不满足,轻轻用指尖戳弄伤口,细细密密的疼刺激着他。他看着血丝再次溢出,戳弄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右手暂时没力气,他只能探出左手去够边上的浴巾。
浴巾顺着力气滑落,盖住了他用美工刀划出来的、满是划痕的左臂内侧。
“不想下去看看吗?”
湖水闪着光。五颜六色的鱼甩着尾鳍,水面泛起波澜。
“你在等谁?”
面前,阳光灿烂,落叶伴风而落。
身后,阴云霭霭,鲜花齐齐凋零。
他站在交界处,迟迟不动身。
“为什么犹豫?”
他回头,一排排人影隐匿。他们的脸暴露在外,嘴角牵起怪异的弧度。
人影慢慢靠近他。
“为什么还在犹豫?”脖子拉长,他们的脸越来越近。
“为什么!!!”人影拉长,刺耳的尖叫令他忍不住后退。
“你明明是这么想的!”
人影交叠变幻,直直冲向他。他被逼得朝后挪动,
下一秒,右脚踩空。
身体猛地下坠,他伸出手抓住岩壁。
湖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阳
光被乌云遮蔽,天空映照出不妙的血红色。
他用尽全身力气吊在悬崖边。人影在他的手边尖
叫:“快去死啊!”
他艰难地抬起头……
唐凛看见弟弟破碎的脸。
那张脸如同碎裂的镜面,镜面的裂隙间涌出水流。
他听见弟弟无助的叫喊:
“哥哥!!!”
……
“!!!”
唐凛猛地坐起,身边的抱枕被他的动作挥到地上。
“哈…哈……”他不停地喘息,剧烈的心跳慢慢缓了过来。
怎么会做这种梦。他倒回床上,长臂将抱枕一捞又抱回怀里。
也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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