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了身体,沉沉的叹口气,“不瞒你说,这一次,还真不是因为没好玩的,我才烦的。”李淮好奇:“那是为什么?”“你知道再过两个月,春闱就开始了吧。”孟昔昭抬眼。李淮点头:“知道啊,但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孟昔昭:“……我大哥今年要下场,你不记得了?”李淮笑起来:“记得啊,但昔昂表哥这么聪明,考中不是板上钉钉的么。”孟昔昭幽幽的想,你对他真有信心,再过几天看看,他就能着急到连你都看出来不对劲了。孟昔昭义正言辞道:“我知道,我大哥那么厉害,他当然能考中,但我担心的,是有人使坏。”李淮:“啊?什么意思。”孟昔昭:“你想想看,我大哥如此优秀,人人都嫉妒他,要是这里面有个胆大包天的,给我大哥下巴豆,让他没法去考场,或者,临开考了找人揍他一顿,让他疼的拿不了笔,再不济,就是不从他身上使坏,而是花钱去买试题,十年苦读怎么比得上人家一朝作弊?我烦的就是这个啊!”说完了,孟昔昭端起茶杯润润嗓子,顺便偷瞧李淮的反应。李淮还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说起来,我确实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孟昔昭竖起耳朵:“什么风言风语?”李淮回答:“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跟我说他有渠道,能找人买到今科试题,还说这个渠道绝对没有问题,如果我愿意花钱,他就把那人介绍给我。”孟昔昭:“……”二道贩子还真多。李淮其实没把这事放心上,因为他觉得这是假的,专门骗他这种有钱没处花的人,不过,要是对方再多接触他几次,舌灿莲花的劝几次,那就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想法了。孟昔昭冷笑一声:“看看,这不就来了?科考一事对我大哥如此重要,我没法帮他考试,但也绝不允许有人拖他的后腿!二表哥,你与我一起,把这人揪出来,教训一顿!”李淮:“…………”关我啥事,我为什么要教训别人,还有,你说拖后腿的时候为什么要看我?孟昔昭说风就是雨,他作出了决定,就让李淮去替他办这件事,李淮苦着脸往外走,心想表弟如今比过去还霸道,更加不好伺候了。邓覃今年三十五岁,他十六岁时候就中了举人,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可之后的二十年,文曲星像是对他有了意见,年年考、年年不中。三十而立的时候,邓覃就放弃了,他不想当六十岁还在不停考试的老举人,何况这些年来他看得还少么?寒窗苦读十数载,出来不过就是个八品官,倒是那些靠着朝中有人的,十几岁、大字不识一个,都能官拜七品,连官帽都戴不稳。读书?哼,读书顶个球用!钻营,才是上上之选啊。就比如现在,他先是靠着钻营,来到了资政殿大学士的门下,当一门客,最近又遇上了贵人,贵人言,只要把事办好了,他就把自己捞出来,分他个六品京官儿当当。那可是六品京官啊,今科进士还要历练两年,才能得到的东西!邓覃摩拳擦掌,也不管自己干的这事要是暴露出来,会不会掉脑袋。再说了,怎么会暴露呢?有贵人保着他呢。……从这就能看出来邓覃为什么始终都没考上了,先不说智商,这情商是真的堪忧,古往今来,哪个在科举里舞弊的人落着好了?自从放出自己有试题的消息,几乎天天都有人请邓覃吃饭,今天更是重头戏,吴国公府的公子终于相信他不是假的了,把他叫出来,说要见见他本人。邓覃换上最好的衣服,催促车夫快点过去,但等到了地方,他又不动弹了,而是一直看日头,感觉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他才慢悠悠的、带着一脸清高的表情走下来。被店家小二迎上雅间,邓覃高深莫测的推开门,发现,空无一人。邓覃:“……”这公子哥儿竟然比他来得还晚?!可恶,白瞎了他刚刚酝酿出来的情绪!心里诸多怨气,但邓覃也只能坐下来等,好在店家还是知礼数的,好酒好菜挨个的上,也不多问,还派了个美貌的女子上来陪酒。主家没到,邓覃本来是不想喝的,但耐不住对方温言软语的撒娇:“喝一点吧~奴家喂您——”邓覃立刻被迷的五迷三道,就着对方的手,把一杯酒全都喝了。喂完这一杯,银柳就不动了,而是盯着邓覃,看他两眼发直,动也不动,突然,砰的一下,邓覃的脑袋砸在了桌子上。银柳:“……”她赶紧起来,推开了屏风后面的暗门,“郎君,人已经晕了。”孟昔昭和李淮坐在一起,他们走出来,孟昔昭抢过李淮手里的扇子,用扇子把邓覃的脑袋扒拉到一边,看了看他的长相。李淮:“……”这可是我花重金从高丽买回来的!看完了,孟昔昭就把扇子还给了李淮,后者心痛的看着扇面上沾的污渍,想抱一抱,又恶心的抱不下去。……孟昔昭问:“都准备好了吗?”银柳点头:“针笔匠就在外面侯着呢。”
在府里,银柳就是金珠的副手,孟昔昭对她很信任:“那就开始吧。”接下来的画面有点辣眼,孟昔昭就跟李淮一起离开了,银柳不怕这个,推开门,让针笔匠走进来,然后她亲自盯着接下来的事情。邓覃这一觉,睡到了 锤子应天府内城有人犯了癔症,当街裸奔的消息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连孟夫人都在饭桌上提醒自己的三个崽,“大郎二郎,你们出门的时候要小心。娇娇,这段日子你就别出门了。”孟娇娇不乐意了:“凭什么大哥二哥能出门,我就不能?”孟夫人:“你一个小娘子,若是碰上那等腌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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