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神佛。”崔冶勾唇一笑:“巧了,我也不信。”孟昔昭笑起来,拎起桌上的酒壶,殷勤的给他续了一杯:“若世上真有悲天悯人的佛祖,易子而食就该是发生在地狱的故事,而不是人间的现实。可见这世上并没有神,就是有,他们也不会管地上的事。所以啊,凡事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崔冶看着杯中清澈的液体,停顿片刻,然后拿起来,一饮而尽。“时间还早,吃完了,二郎陪我上去听一曲吧。”四楼就是孟昔昭白嫖来的那个歌姬合唱团的天下了,有lo的,也有几个人一起唱的,因为来听的人是崔冶,孟昔昭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来,直接上杀招,集体大合唱。合唱和合唱可不一样,就像普通学校里面的合唱,听着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就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合唱不如单唱。然而要是真的听过顶级音乐学院那种水平排练出来的合唱,保证台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竖着耳朵,听的恍恍惚惚。男人都能感觉自己的耳朵怀孕了。孟昔昭还很心机的把一个小女孩放在了最前面,让她引唱,先用可爱又纯真的童声清唱几句,然后再让后面的人此起彼伏的唱起来,一首情歌,直接唱出了心声、唱出了奇迹、唱出了泪水。连崔冶这种“我的心跟我的钱包一样冷”的孤寡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情绪跟着起伏起来,合唱团下去以后,崔冶缓了缓神,然后十分复杂的看向孟昔昭:“父皇他会非常喜欢这里的。”孟昔昭微微笑:“那就太好了。”当晚,崔冶回到宫里,如今的皇宫是越朝皇室建造的,他住的东宫很大,也很空旷,真正的主人,就只有他一个。崔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他突然抬起头,叫旁边的郁浮岚过来。吩咐了几句,郁浮岚一脸的震惊,但还是照做去了。安排好了人,郁浮岚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殿下和陛下水火不容,他是知道的。但再怎么样,殿下也不至于勾引陛下去青楼吧!他可是陛下,就算名声有损,也伤不到哪里啊,何苦来哉??? 任性不寻天火了。有着如此严苛的入场条件,百花街上其他的酒楼本来都在看不寻天的笑话,哪知道人们不仅没有对它嗤之以鼻,还越来越推崇了。至于原因嘛,就在“面子”二字上。举子们为什么做梦都想考上状元?状元出来四品官,可进士也不低,六品起步,能力高的,混个三四年,当个外放三品也不是不可能。但举子们的眼里就只有状元二字,自然不是他们没有耐心,而是,状元这俩字,太有面子了啊!不寻天用免费的赏乐游玩,吸引了一批已经具备知名度的人进来参观,而人都是有扎堆心理的,他们来了,他们的朋友就也要来,高昂的门槛既大大满足了客人的虚荣心,又让只差一步之遥的路人深深扼腕。我的文章怎么就没比过那个人呢?官职太低竟然就不能进去,这酒楼比应天府衙还看人下菜碟!呜呜呜,偶像在里面,我想见偶像啊……诸如此类。门口聚着那么多人,旁人还以为这不寻天有多火爆,周边的酒楼掌柜更是恨得咬手帕,这么好的生意,一个月得赚多少钱啊!孟昔昭表示:没多少钱。……这话是真的,他真的没赚多少,虽然不寻天非常火,可截至目前,才登记了一百多位客人,不寻天内部没有皮/肉/生意,收费最贵的就是听曲儿,可歌姬人数太少,很多时候客人来了,还得排队。客人怨声载道,孟昔昭也急得嘴角起泡,坏事坏事,这场面有点不可控了啊,他一开始估算的,登记客人最多也就一百名,客人们又不能天天来,一天接待个二三十人就已经是旺季了,谁知道,天天都有一百多号的人流量,仿佛这群人别的事不干,就在不寻天蹲着一样。额,其实也没有。除了文艺复兴专区里,确实有那么几个人天天在那坐着吟诗作对,还有四楼有几个音乐老饕,天天过来亲身排队,摇头晃脑的听歌姬们唱歌,其他人,都是两三日一来的。这些人不是登记的贵宾,而是贵宾们带来的陪同。有贵宾的娘子、贵宾的好友、贵宾的丈人、还有贵宾的儿女,除了好友有正经事干,其余人就跟门外晃荡的无业游民一样,别的没有,就是时间特别多。孟昔昭:“……”他当初允许贵宾带陪同,是想更好的掌握这些人的人际关系,按理说么,在男权社会,男人对外都是要展现义气二字,那他们登记的陪同一定就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或者恩师同窗。谁知道这帮已婚男,一个个的还都挺顾家,登记的全都是自己家眷。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除了某些因为有官职,就被他放水放进来的,剩下都是自身就具备贤良名声、或者人尽皆知的大文豪,这类人顾家,也是常理之中的。再说了,这些家眷名单也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现在他知道,谁疼媳妇,谁又关爱自己的孩子了。把名单放下,拿起账本,孟昔昭长叹一声。贵宾制的酒楼就是这点不好,每个客人都要像祖宗一样的伺候,一人最少配两个侍女,桑烦语那种级别的,更是要配四个,再结合这天天的人流量,他就是把参政府薅秃了也配不齐……张家院都来跟他抱怨了,府里抽调人手太多,再这样下去,小娘子院里的丫鬟都要拿出来充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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