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他有些不自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自从上了那个船,心中就一直不宁,后来……”突然,他想起什么来:“殿下,你怎么会在这,连你也听说这件事了?不会整个应天府,都知道这件事了吧!”苍天……本来他名声就够差了,是应天府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现在不止是谈资之一,还是乐子之一了!崔冶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轻轻勾了勾唇:“放心,你落水的地方有个茶摊挡着,看见的人不多,医馆也就在附近,出了医馆,谢韵就把你送到这里来了,至少今日此事不会宣扬出去。”至于明日、后日,那他就保证不了了。孟昔昭听了,这才想起另一个问题来:“这是哪?”崔冶回答:“我的别院。”孟昔昭一愣:“如今什么时辰了?”崔冶:“刚过三更。”孟昔昭:“……那我爹娘,他们没找我吗?”崔冶看着他,微微一笑:“已经派人通知过了,说你今日骨头懒,不想回府,先在不寻天睡一晚,明早再回去。”孟昔昭:“…………”崔冶安排的有点面面俱到,孟昔昭其实还有很多问题,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哪个。过了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谢韵是殿下的什么人?”两人对视着,隔了几息,崔冶才回答他:“是我母后的娘家侄子。”孟昔昭默默换算了一下这个关系,“也就是你的表兄弟?”崔冶抿了抿唇,看起来有点不想承认这门亲戚,但他没反驳,也就等于是默认了。孟昔昭有点惊讶。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的都是谢原,这个考上了进士的哥哥,根本就没怎么在意过那个流连百花街的弟弟,谢韵长得既不像谢原,也不像崔冶,所以他才没认出此人的身份。不过也是……哥哥是人中龙凤,弟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心里想法转了一圈,孟昔昭忍不住抬眼,看向太子。他这眼神很有内容,崔冶承着他的目光,心里也大约猜得到他在想什么。谢韵是你派来的吧?你不信任我,所以要试探我,对不对?我今日一上船身体就不适,是不是你命谢韵在船上做了什么名堂?鲁迅先生说的是,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国人,而在崔冶这里,那就是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只要与他有关的,坏事是坏事,好事是坏事,不好不坏的事,最后依然会变成坏事。崔冶垂着眼,甚至在心里思索。孟昔昭那么聪明,他是不会当他面说这些的,最多就是以后渐渐的远离他,而这个过程,他也会做的循序渐进、天衣无缝,决计不让他看出来,他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崔冶的神情越是不悲不喜,孟昔昭的眼神就越是同情。嗯?同情?崔冶一愣,恰好这时,孟昔昭叹了口气,特别同病相怜的拍了拍崔冶的膝盖:“相信我,殿下,我懂你,我也有这么一个总给我找事的表兄弟。”崔冶:“…………”孟昔昭对谢家人好感度蛮高的,既然知道谢韵不是过来跟他作对的,孟昔昭也就放心了,这一放心,他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殿下,有夜宵吃吗?”崔冶沉默的看他一眼,转身去吩咐厨房上菜。菜和药一起来的,彼时孟昔昭已经下了床,他原先那身衣服都湿透了,在医馆的时候换了一身新的,坐在圆桌边上,孟昔昭先把药碗端起来,皱着眉看黑黢黢的药汁,然后闭上眼,一口闷了进去。喝完了药,苦的他五官都快移位了,这时候,眼前递过来一块四四方方的酥糖。孟昔昭赶紧接过来,丢进嘴里,同时口齿不清的说:“多谢殿下。”咔咔的把糖嚼碎,甜味驱散了苦味,然后他才细细品起这块糖来,等吃完了,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先给自己的肚子填了个半饱,然后他才想起坐在他对面的太子殿下。“殿下,你不吃吗?”崔冶:“我不饿。”孟昔昭笑:“不饿也可以来一点,吃夜宵能让人感到快乐。”崔冶被他说的笑了一下:“这又是什么道理?”孟昔昭也不知道:“食色性也,圣人都这么说了,自然说明这是好道理。”说着,他看看周围,然后又看看不远处的房门,好像他从醒过来以后,就没再见过其他人了,连这些东西,都是门外的人递给太子,然后太子再亲力亲为放到桌子上的。他倒是没有多想,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子殿下独有的规矩,他只关心自己身边的人:“殿下,我的小厮去哪了?”崔冶也看了一眼房门:“我让他先下去休息了。”孟昔昭哦了一声,然后又问:“是谁把我从河里捞上来的,肯定不是我那小厮,他像个瘦猴一样,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崔冶本来要去摸桌子上的另一双筷子,像孟昔昭说的那样,陪他吃一点点,闻言,他突然顿了一下:“我以为,你觉得是我救了你。”孟昔昭抬起头,发现崔冶不是在开玩笑,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殿下,我还没糊涂。”崔冶拧眉,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孟昔昭:“哪有堂堂太子当街跳水救人的道理,即使你当时在那,也应该命侍卫下去救我。”不然的话,太子湿漉漉的抱着一个人从河里爬上来,哪怕孟昔昭还活着,天寿帝也会恨不得他去死一死,别看他不喜欢太子,可太子丢人,也等于他丢人。崔冶眉头拧的更紧了:“那你为什么——”孟昔昭不解的看着他,崔冶一停,后半句的“看见我便如此安心、还要拉我的手”这十几个字,又被他咽了回去。顿了顿,崔冶换了一句话说:“太子也可以。”孟昔昭眨了眨眼。崔冶说的很认真:“太子也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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