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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驿馆都发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声音,楚国公主就站在二楼,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她抿着唇,紧张的看着孟昔昭。而这时候,孟昔昭抬起头,看向楼上的她。隔着正在欢呼的人群,孟昔昭也能看清她现在的忐忑,原本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在跟她对视了两秒之后,慢慢的,他抿着嘴,笑了一下。轰——这是心中大石落下的声音。一刹那,楚国公主捂着嘴,哭出了声。侍女见状,十分担心的问她:“殿下,您怎么了?”楚国公主却只是摇摇头,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终于——她终于能回家了! 归国当场痛哭出声的不止楚国公主一人,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想哭,只是碍于脸面,一时半会儿哭不出来而已。楚国公主很快就被侍女扶回房里了, 而陆逢秋、臧禾等人,则被孟昔昭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起开小会。他房间里就一把椅子, 太子坐着,也没人敢让他起来,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凳子,孟昔昭刚走进来, 就把凳子挪到了自己pi股底下。……好在大家根本顾不上注意这些细节, 就这么站着开会也没有任何意见。孟昔昭:“左贤王说,十日之后, 单于就会下葬,同一天,新单于继位, 就是那个二王子安奴维。”一听不是大王子,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那个大王子真是把我讨厌齐国五个字写脸上了,要是他继位, 他们这群人还能有活着出去的机会?虽说他没继位, 但大家还是有点担心。陆逢秋忧虑的问:“那他们的大王子,会不会还想刁难咱们?”孟昔昭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左贤王说,今天大王子急火攻心,心里太着急, 回去以后没多久就病了。”众人:“…………”这哪是病了,这是被软禁了吧。顿时, 这几个人的表情就很微妙。气氛过于安静,太子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气。这口气好像把大家的理智又给吹回来了。陆逢秋严肃的点点头:“大王子、咳,大王子真是一个孝子啊,单于在天有灵,看见大王子为他的事如此痛心,想来也会瞑目了。”臧禾:“单于后继有人,这是匈奴之幸,我身为大齐子民,也感到甚为欣慰,就是不知,这大王子的病严不严重?几日能好啊?”丁醇闻言,也看向孟昔昭。孟昔昭端端正正的坐着,直接就是一句:“管他呢,在咱们走之前肯定是好不了了。”其他人:“……”孟少卿!咱们齐国人,说话不能这么直接!但是听起来感觉很爽是怎么回事。崔冶放下茶盏,问:“左贤王还说了什么?”孟昔昭转过头,对他回答:“他问咱们十日以后要不要参加二王子的继位大典。”陆逢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好吧?匈奴的继位大典,咱们都是外人……”孟昔昭朝他笑了笑:“所以我拒绝了,我说咱们出来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匈奴虽好,但齐人恋家,如今都已经归心似箭,而且行车辎重都已经装备齐全,如果打乱计划,会变得很麻烦,所以还是按原计划行事比较好。”陆逢秋这口气才又重新吐了出来。臧禾问:“那明日,咱们去跟匈奴人辞行?”孟昔昭点点头,“辞行,还有商量买卖马匹的事。”陆逢秋这心情大起大落的,都有点精力不济了,闻言,却是一愣:“买卖马匹?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明年二月,自有农部和兵部的官员前来买马。”孟昔昭哦了一声,用一种十分大不了的语气说道:“抱歉,之前忙着给公主筹备婚礼,我忘了跟诸位说,我跟匈奴人聊了聊马匹定价的事情,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希望他们能降价,匈奴人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口头答应了,所以,明日咱们要尽量把这件事落在纸面上。”不管文官武官,反应过来孟昔昭说了什么之后,都是虎躯一震:“……当真?!”孟昔昭:“这事我骗你们干什么?”从陆郎中到丁将军,此时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每年跟匈奴买马,要花费四百万两银子、十万石的粮食。每年运送白银和粮食的船队行在水面上,都吃水特别重,船队缓缓驶离应天府,带走的不止是钱粮,还是大齐国库十分之一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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