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温和,就像崔冶这个人,看着很坏,好像心里一堆坏主意,其实他性格超好的,可温柔了。孟昔昭看着崔冶拿起这条项链,然后凑过来,亲自挂到了他的脖子上。浅浅的呼吸停留在自己的颈侧,孟昔昭耳后条件反射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崔冶手指温凉,触碰到自己的皮肤时,比那玉还刺激人,孟昔昭僵着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骤然发觉,崔冶已经给他戴好了。轻轻的把玉坠塞进领子里面,崔冶垂眸,看着他这乖乖巧巧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忍住,用拇指缓缓的摩挲了一下他的颈侧。他低声说:“二郎这里,有一颗痣。”孟昔昭立刻抬手,捂住那个地方,他脸有点红:“好多人都有呢。”崔冶歪了歪头:“但我只注意过二郎的。”孟昔昭:“…………”他垂头,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已经落在心口位置的玉坠:“殿下送我的是什么?”崔冶看了看他脸上的红晕,到底没有为难他,而是顺从的换了话题:“是护身符。”言毕,他顿了顿,徐徐浅笑:“新月如钩,盈月如盘,惟愿二郎,予我团圆。” 俗世太子没在孟家待多久, 跟着孟二公子一起去他的院子坐了大约一刻钟,然后他就和侍卫们一起出来,微微笑着看了一眼宾客们, 然后施施然的离开了。宾客们全都低着头,纷纷行礼, 恭送太子, 等他走了以后,立刻, 新一轮的叽叽喳喳再次爆发出来。正留在外面招待众位贵妇的孟夫人:“……”拳头硬了。她家大郎一生唯一一次的成亲日,竟被这个不知什么路数的太子大抢风头。懂不懂礼貌啊你!……拧着眉, 运了运气, 把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全都压下去,然后她四下看看, 发现孟昔昭没出来,便让自己身边的雪镜去找人:“去叫二郎,这么多宾客都在外面呢, 他不出来招待, 这算什么道理。”雪镜哎了一声,赶紧去叫了。孟昔昭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 听到雪镜叫他, 孟昔昭回过神,哦了一声:“知道了, 我这就去。”这一忙活,就忙活到了二更。终于,所有宾客都离开了, 亲戚们也都心满意足的回家了,孟昔昂和县主自然是享受他们的新婚夜, 别人则带着满身疲惫,各自散去。明日一早,天亮了,孟昔昭就得出发,孟夫人还叮嘱他,早些睡,养好精神。孟昔昭答应的是挺好,但躺到床上以后,他那眼睛,睁的比探照灯还亮。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则无意识的摸向自己心口处的玉坠。这玉坠贴着他的身子,如今也是温温热热的。孟昔昭不禁想起自己之前还向大哥打听,想知道崔冶究竟是对自己有控制欲,还是把自己当了半个家人。现在再看,孟昔昭深感自己不是个东西。……岂止是把他当了半个家人,怕是都已经把他当成整个家人了,不然,又怎么会送他这象征着尽早团圆的护身符呢。想想也是,太子家族庞大,可他几乎没有家人,关心他的谢家,出于种种原因,他也不敢跟人家正大光明的亲密。朋友,他更是没法辨别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唯有他孟昔昭,因着声名狼藉、且过去表现实在蠢笨,才能在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令太子产生兴趣,然后,慢慢的两人才越走越近。拥有的越少,自然也就在意的越明显,而他却因着自己家庭美满、社交充足,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太子着想,甚至,还因为他生气了,觉得他莫名其妙。孟昔昭:我真是该死啊。……寂静的夜里,噌的一下,孟昔昭翻了个身。看着几乎一点亮光都没有的室内,孟昔昭思考了好久好久。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他静悄悄的起身,然后也不点灯,就这么摸黑,前往东厢房的小侧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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