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不休一愣。孟昔昭神神秘秘的靠近他,“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之前你们出征的时候,因为打的是隆兴府,我就没想起来这个,现下你们到了吉州,我才想起,瘴气入体,人是会生病的。这不,来上任之前,我带了一个对毒理一道特别熟悉的大夫,你明日走的时候,把他也带上,此人擅长制毒,还擅长解毒,瘴气不也是毒的一种吗?让他跟你们待在一处,好好研究一番,究竟怎么克制瘴气。”詹不休有些动容,孟昔昭真的是什么都替他想到了,面面俱到啊。他欣喜的点点头:“好,只是不知这位大夫能不能适应和大军吃住都在一起的生活?”孟昔昭回答的十分肯定:“能。”“他连匈奴都去过了,一路上也没生过病,显然身子骨十分硬朗,并不孱弱。”詹不休:“…………”他有点懵:“匈奴?”孟昔昭跟他对视一眼,然后端起一旁的茶盏。他幽幽的喝茶,而詹不休的语调更高了:“匈奴??”詹不休发现,自打他进了这隆兴府的府衙,平日只半睁的眼皮,就没耷拉下来过。用力的睁着眼,詹不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这个大夫,就是你带去匈奴的那个大夫?”“你不是说他是你们参政府的府医吗?府医怎么还会制毒?”突然,他闭上嘴,因为他想起了那个死因一直不明的匈奴老单于。詹不休看着孟昔昭的眼神顿时更加惊悚。虽然……他是有所怀疑过,为什么所有事都发生的这么巧,而且全都往孟昔昭期望的方向发展,但他根本没想过孟昔昭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行刺匈奴单于。而且成功了。而且还全身而退了。孟昔昭依旧慢悠悠的喝茶,不管詹不休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见他这个样子,詹不休也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他霍然起身,神情又惊又怒:“你知道若行差踏错一步,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吗!”孟昔昭这才放下茶盏,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以楚国公主那烈性的脾气,老单于那糊涂的脑袋,还有匈奴大王子那雄心勃勃的性子,又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吗?”詹不休被他问的一愣,很快,他回过神来:“可那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孟昔昭:“就因为没发生,所以才要扼杀在摇篮里。”说这句话的时候,孟昔昭垂着眸,看起来十分的云淡风轻。但詹不休可以听出他话语里的坚定,以及不容置喙。是了,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他一步一步的实施,他没想过告诉任何人,哪怕今日,也是他主动透露出了真相,不然的话,詹不休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在匈奴的时候,在他浑然无知的时候,他的身边,究竟暗地里发生了什么。这样的孟昔昭并不陌生,在詹不休心中,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詹不休无法接受,他一个人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而且,他根本没有告诉过他,这样的决定。“如果你在匈奴的时候便告诉我,我——”孟昔昭疑惑的看过来,詹不休的话突然堵在了嗓子里。他想说,那我便能帮你一把。我能保护你,让你的计划更加周全。可是,这事已经过去了,而且,即使他不知情,当初的情形,也是该危急的时候危急,该安全的时候安全,有他没他,都一样。詹不休突然感到了浓浓的挫败。从崇政殿里,他靠着对杀父仇人下跪,换来了游击将军一职,从此他能带兵打仗,这隆兴府,便是他带着五千精兵,在城门炸开以后,率先冲破南诏军队的第一道防线,给后面的大军打出了一个豁口。上阵杀敌,何等痛快,保卫百姓,又是何等的荣耀。他自觉自己做到了孟昔昭当初所说的,只效忠百姓,不效忠朝廷。虽然没人问过,他也没跟任何人说过,但他其实,心里是十分得意的。只是,这得意在今日,戛然而止了。因为他发现,他做的根本不算什么,孟昔昭走的比他更远更高,而且还在不停的往上走,他认为自己是个将军,可在孟昔昭眼中,他恐怕和外面的那些小兵,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分量,一样的帮不上他的忙。詹不休突然沉默下来,连神色都沉寂了下去,孟昔昭古怪的看着他,心里感觉特郁闷。他真的很不习惯古人这说着说着就开始内敛的行为。想什么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哪猜得到???于是,孟昔昭只能斟酌着,安慰了他一句:“不告诉你也是因为那时候情况特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万一没成,多丢人呢。”詹不休瞥向他,没有说话。孟昔昭的安慰,他是不信的。孟昔昭什么时候在意过面子,他只在意有没有用。而他没告诉自己,就是因为,告诉不告诉的,都没什么区别。
詹不休半敛着眼皮,唇角也抿起,看着是不打算说话了。孟昔昭:“…………”他不说话,但孟昔昭还是要说:“把大夫带回去以后,你找丁将军要一份调令,然后带一些人马,去庐山南峰下的剪刀岭,那里藏着一伙造反势力,你去把他们拿下。”詹不休惊诧的抬头:“造反势力?”孟昔昭点点脑袋:“都是江州人,领头的叫管友三,是江州原来的一个看家护院,他的雇主把他解雇以后,他就成了混混,纠集了一大批的地痞流氓,整日在江州城里闹事。隆兴府去年失陷以后,江州也跟着乱了一段时日,有人造反,却被迅速的镇压,但那时候造反的头子被抓起来砍头了,可剩下的人马,都被这管友三收罗去了,官府不管,他们也没有再明着闹事,而是暗中火上浇油,挑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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