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冒雨前进,他们几个坐在漏风的囚车里,也只能挨着,但眼看这雨越下越大了,连前路都看不清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遇到泥石流,那个领头的便一声令下,让大家就近找个避雨的地方,停下来,等这雨停了再走。好在这雨下得虽然大,但不打雷,要不然,孟昔昭还要担心一下被雷劈的后果。他们选了一片树林,囚车也被他们驾到了树冠下面,那些南诏人看起来十分习惯这种在丛林中就地取材的生活,两个人出去掰芭蕉叶,两个人找个干燥的地方生火,然后其余的人,打猎的打猎,做饭的做饭,不一会儿,香味就从他们那传了过来。
渴了朝天张嘴喝雨水,饿了吃林子里打来的兔子,地上还用芭蕉叶铺了一小片床,供他们坐下休息,孟昔昭瞅着他们,感觉他们是既精致、又敷衍。囚车停的位置不太好,一半被雨淋着,一半没有,离南诏人近的那一半就是干燥的,而孟昔昭比较倒霉,坐在离南诏人最远的地方。南诏人吃饭,肯定不会给他们也准备一份,王司理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正对着那只流油的兔子直勾勾发愣呢,突然,他被孟昔昭拍了一下。孟昔昭对他抬抬下巴:“你跟我换位置。”王司理:“…………”都是阶下囚,凭什么我还听你的?!他不愿意换,孟昔昭见状,微微挑眉。王司理最怕的就是他这个表情,顿时就怂了,乖乖换到了孟昔昭那边去。淋着雨,王司理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这群南诏人就是休息也依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们看见囚车里有动静,后来又看到是孟昔昭要求别人跟他换位置,一换到干燥的地方,他就倚着囚车,伸展自己的胳膊腿,被他挤到的王司理却一声都不敢吭,就这么受着。南诏人冷笑一声,就不管他们了,继续跟自己的同胞聊天。而孟昔昭保持着一条腿放在王司理那边的姿势,用力倚着囚车,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嗯……南诏是个很神奇的国家。他们实行双语制。几乎整个国家的人,都会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语言,其中一种是哀牢语,另一种就是汉语。造成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是,南诏占领的本身就是汉朝的国土,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都是汉人,少数民族也有,但数量不多,而且最多的少数民族,人家都生活在大理国,没有跟着南诏皇室一起跑出来。这里面的背景就太复杂了,从秦征百越,再到唐朝时蒙舍诏横空出世,南诏的主体民族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回了。即使曾经当地的汉人,如今被他们同化成了南诏人,可汉人也在无形中的同化他们,比起表达能力有限、而且书写起来极其复杂的哀劳语,还是汉语应用起来更方便一点。再加上,两国打起来之前,南诏皇帝还抱着想要和齐国交好、用怀柔政策对付敌人的想法,所以,他也从没禁止过大家对汉语的学习和应用。毕竟用哪种语言,都不耽误他们打生打死,可现在,这一点就便宜了孟昔昭了。孟昔昭努力的听着他们在说什么,而这群人也不让他失望,他们叽叽喳喳的,还是在说任务失败的事。“治人官,你说等咱们回去以后,公主会不会杀了咱们啊?”治人官就是那个领头的人,孟昔昭对南诏了解几乎等于零,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对方的名字,还是对方的职务。治人官想到这个问题,心情也十分沉重,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属下:“公主将每一个南诏子民都当做自己的家人,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另一人依然很沮丧:“可是我听说,公主这一次发了好大的火,也不知道那个孟昔昭怎么惹到公主了,为什么公主一定要把他抓来啊。”这问题,治人官也不知道,不过,他听到过一点风声:“最近齐国不是很多人都说,陛下要把公主送给齐国的一个混混,公主好像认为,这话是孟昔昭说的,所以非常生气,必须让咱们把他抓过来,好当面报复他。”孟昔昭:“…………”信息量太大,他一时之间都没法处理了。敢情自己遭受的不是无妄之灾,他该怪的人,不止一个王司理,还有那已经投胎去的孙厚全?!啊啊啊啊啊啊!就说不要让他提入赘的事了!孟昔昭差点当场吐血,孙厚全啊孙厚全,你倒是一死了之了,可现在,我怎么办啊!他脑瓜子嗡嗡的,突然,他又想起一个问题来。这些人说任务失败了,那不就是说,他们已经去过府衙,任务失败很好理解,毕竟那时候自己在山上转圈呢,他们肯定找不到自己,可是……他们在府衙里,不会气急败坏之下,做了什么吧?孟昔昭顿时看向那个治人官,他记得,昨夜他们跳出来的时候,刀上本来就带着血。这么一想,孟昔昭的心都揪起来了。雨声太大,除了王司理没听清南诏人的对话,谢原和贾仁良都听到了他们说的什么,谢原看向孟昔昭的眼神更加担心了,贾仁良也从极度的惊恐之中反应过来,他条件反射的就要张口:“大——”孟昔昭还沉思着呢,闻言,伸脚就是一踹。“不许说话!”他用极低的音量说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听我的,你们装成吓傻了的样子,无论如何,不要说话!”谢原他不用担心,他这话,主要是说给贾仁良和王司理听的。贾仁良已经被吓破胆了,孟昔昭说什么就是什么,王司理虽然心有不甘,可眼下这情况,他要是不配合着点,说不定死得更快。于是,他也憋闷的点了点头。雨眼看着还是那么大,治人官听见他们这边有小动作,正好他吃饱了,便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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