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座城丢了,都没把这东西拿出来,那自然说明,在那个时候,火/药还没现世。而他们占领隆兴府,跟孟昔昭去匈奴点燃火/药,几乎是前后脚发生的。匈奴是什么地方,孟昔昭敢把火/药带过去,还当场点燃,是他胆子真的有那么大,还是他对火/药无比了解,所以对它有十足的信心。罗萨花坚信,一定是后者。所以,抓来孟昔昭,就等于抓来了火/药的配方,以后,齐国军队,就不足为惧了。她这个计策真的很好,唯一的问题是,从一开始就遭遇了滑铁卢,那孟昔昭跟泥鳅似的,根本就抓不到啊。齐国太子亲征的消息一传来,她的父皇就把她哥哥叫了过去,两人在宫里商议半天,商议的结果,是他们吵起来了,所以,今日早上她才不在,因为她被皇帝身边的宫人叫过去劝架了。
这就是她在大部分人眼中的作用,灭火小达人。……劝皇帝,劝太子,只要这两尊大神不高兴了,就来找她求救,无人知道贞安罗和罗买隆出的那些惊才艳艳的计策,其实是她出的,不过,就算别人知道了,恐怕也没什么变化。毕竟她是公主,现在辅佐父亲,未来辅佐哥哥,再是绝顶聪明,被人评价的时候,也只是一句,可惜不是男儿身啊。……罗萨花心情低沉了几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好一会儿,才抽身出来,想起孟昔昭一直都没说话,她抬眼看过去,却发现孟昔昭也在发呆。而且看样子,已经发呆好久了。罗萨花:“……金先生?”孟昔昭像个木偶一样,眼皮缓缓的眨动了一下,在罗萨花越来越起疑的时候,孟昔昭喉咙滚动一下,然后脸上渐渐出现了恐惧的神情。“太子……齐、齐国的太子来了?那、那他会不会打到宁仁府来?”孟昔昭手足无措的看向罗萨花:“公主,我……我是对您绝对忠诚的,您可一定要保我啊!”得知他是担心齐国人打进来,然后把他这个叛徒就地正法,罗萨花这才笑了一下:“不必担心,你是我的人,我肯定会护你周全。”孟昔昭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感动二字:“殿下,您可真是女中豪杰,您就像戏文里的太平公主一样!”罗萨花眨了眨眼睛,完全看不出来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太平公主。她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问道:“我和她哪里一样了?”孟昔昭笑:“戏文里写的,太平公主自小受尽父母兄长的宠爱,您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陛下和太子对您多好啊,这一点,你们就一样。”罗萨花点点头,认同的笑起来:“倒是没错。”孟昔昭赶紧继续说:“太平公主是唐高宗李治的女儿,那时正是盛唐,她虽是女儿身,却丝毫不比自己的兄长差,在一众兄弟姐妹当中,最是聪颖,唐高宗喜爱她,她的母亲也喜爱她,在她长大之后,她沟通着后宫与前朝,许多政令,内中都有她的身影,虽是女子,但因为地位崇高,便发挥出了比男子还要重要的作用,殿下您,不也是这样吗?”罗萨花这回没应声了,她皱着眉问:“唐高宗李治?”这个人她有点印象,但是印象不太多,她记得……这人的妻子,好像是中原冒了大不韪的那个女帝吧?罗萨花感觉很怪异,女帝有名,但女帝的女儿,她可完全没有听说过。人对和自己相似命运的人,都是格外的感兴趣,罗萨花也不例外,她身子微微前倾,好奇的问孟昔昭:“这是戏文里编撰的,还是历史上真有此人?”孟昔昭对罗萨花猛点头:“真有,在唐朝时候,太平公主可有名了,有这么一段时间,她在朝堂上的地位,近乎女太子,此番浓墨重彩,但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史书总是有意的抹去她的功绩,所以,知道她的人不多。”岂止是不多,连这所谓的戏文,都是孟昔昭编的。这时候已经有初见雏形的剧目了,但没人敢写武则天,哪怕换个名字上去,也容易被人举报到官府,然后判个流放。连武则天都是这种待遇,她那“牝鸡司晨”的女儿,自然更是查无此人。尤其此时距离唐朝还不远,也就小几百年,所以环境更加严苛,对于这段女子登基为帝的历史,要么批判,要么讳莫如深。不过,这样的背景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现在,孟昔昭可以真假掺在一起,随他怎么说了。孟昔昭先说一句正史,再说一句野史,直接把太平公主塑造成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形象,虽然他没有这么说,但句句都给人一种印象:假如太平公主能登基,那李隆基也不至于把唐朝糟践成那个德行。可悲,可恨,可叹啊。罗萨花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自比太平公主,当然对太平公主的遭遇更加同病相怜,顿了顿,她突然想起来,孟昔昭没说太平公主结局如何。听到她的问题,孟昔昭用特别风轻云淡的口气说道:“哦,新皇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赐死这个因为太过聪明,威胁到了他地位的姑母,好像是给了一条白绫吧,让她自己死,这样也好,还能留个全尸。”罗萨花:“…………”她今天的心情就没好过,好不容易听个历史小故事,最后这和她像的主人公,还落了这么一个结局。罗萨花瞬间怒了,大骂孟昔昭,把孟昔昭吓得人都跪下了,拼命的求她息怒,罗萨花如今看见他就来气,直接指着宫门,让他滚出去。孟昔昭战战兢兢的跑远了,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他的两条腿都是哆嗦的,侍卫不禁对他感到很是同情。习惯就好,公主的脾气虽然比太子好多了,可只要在公主身边伺候,早晚都有被她怒骂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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