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来劲了,立刻挥手,让苏若存去取甜羹来。而苏若存一走,这大殿顿时就空了不少,内侍还站在门口,秦非芒见状,也帮着提了一句:“陛下,不如趁着这工夫,叫孟府尹进来?许是有急事呢。”天寿帝心想,能有什么急事,肯定是来落井下石的。但他确实是有点闲,既然秦非芒这么说了,天寿帝就点了头,“把孟昔昭叫进来吧。”内侍一听,立刻松了口气,出去叫孟昔昭了。片刻之后,孟昔昭来到昆玉殿,一进来,他就笑着露出八颗牙,兴高采烈到都让人没眼看了。秦非芒:“……”知道你高兴,你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天寿帝显然也看见了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脸一下子就黑了。朕焦头烂额的,你却表现得像是过了年。你该当何罪?!而在天寿帝即将问罪之前,孟昔昭快走几步,来到恰当的位置,猛地一作揖:“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年真是上上好的一年啊!粮满仓满、国泰民安!”天寿帝:“…………”他被孟昔昭说的懵了一瞬,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孟昔昭这才直起腰:“微臣听说,有人带着冤情来告御状,状告当朝三司使,陛下听闻,定是满心怒火,三司使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他却恩将仇报,不仅残害百姓,竟还害得陛下失了百姓的心,此等恶贼,其罪当诛!微臣知道,陛下心中不好受,而陛下心中不好受,这就是微臣的责任,是微臣没有尽心,才让陛下心生烦忧。所以啊,微臣这就来给您解除烦忧了。”天寿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重点。”孟昔昭嘿嘿一笑,轻快的应了一声。“是。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三司使看似残害的是别人,其实,他残害的都是您的家丁,是您的仆从,百姓们兢兢业业种地织布,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交税服役,给齐国效力,给陛下丰盈国库吗?而这三司使,他把原本属于陛下的钱,收拢走了,都变成了他自己的钱,陛下,您可能没听说过吧?其实应天府里都传开了,说三司使这个人,一点都不孝顺,甘太师每年生辰,他都会送一份大礼,这一份大礼,就价值几百万两啊,多大的手笔。”孟昔昭的语气十分惊讶,天寿帝听了,心情却有点微妙。原来他送甘太师,也是这么大手笔么,天寿帝忍不住拿自己收的礼物跟甘太师的相比较。……好像差不多啊。而下面的孟昔昭还在说:“按理说,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应该算是顶顶孝顺了,哈哈,可是,应天府的人,都把这事当个笑话,因为,大家都知道,三司使的家财绝不止几百万两,他一人的财产,等于咱们大齐十年的国库总收入,几百万两?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就相当于,普通人拿出了一两银子来准备寿礼,陛下您说,他这能算是孝顺吗?”天寿帝已经听不到后面的问题了,他现在就记得前面那句话。盯着孟昔昭,天寿帝的声音都发飘:“……十年国库总收入?”孟昔昭挠挠头,“旁人是这么说的,我也没算过,对了,陛下,咱们大齐一年的国库总收入是多少啊?”天寿帝:“……”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两年户部尚书汇报收入的时候,他都在走神,前些年的他倒是还记得,是四千万两,那时候他因为每年跟匈奴买马要花十分之一的总收入,还气得睡不着觉来着。孟昔昭说邱肃明的财产,能有十年的国库总收入。那不就是……四万万两?!能有这么多?!长仙在上,这么多钱,连他都没见过,要是邱肃明真的这么有钱,那他每年送自己的那些小礼物,还真就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见笑孟昔昭口若悬河, 巴拉巴拉半天,就跟天寿帝之前料想的一样,全是来给三司使落井下石。这又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两家的仇怨已经发展到连周边村镇都快听说的地步,要是孟昔昭来给邱肃明求情, 那才会让人们满头雾水。天寿帝被那句十年国库总收入惊了一下, 心思转了好几个弯,等他醒过神来, 听见孟昔昭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严办三司使,抄家砍头、全族流放, 说到得意忘形的时候, 他甚至还向天寿帝请命,希望自己能揽下抄家的活计。天寿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天寿帝当然没给他好脸色,听到一半,就把他轰出去了, 苏若存端着甜羹回来的时候, 天寿帝还阴沉着脸,倒是没迁怒在她身上, 一口一口的, 把那甜羹吃了一大半。苏若存只字不提别的事,只一心一意伺候他, 看着苏若存如此乖巧,天寿帝的气也顺了一些。但这只是白天。等到了晚上,他今日没有干那种事的心思, 就把苏若存打发回去了,独自躺在床上, 天寿帝脑子里就跟有个复读机一样,始终重复着一句。十年国库总收入……十年国库总收入……其实如今大齐国库还是很充盈的,年初的时候,跟匈奴买了一大堆的物资回来,自己用不上,就由户部cao作一番,分给几个皇商,让皇商把那些东西都卖给了百姓,别的不提,单牛羊肉,如今应天府的酒楼几乎家家都打出了旗号,吃匈奴牛,长匈奴人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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