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到自己身边,然后自己也站起来,本来是想哄他两句的,但一看见孟昔昭这愠怒的眼神,崔冶没忍住,又笑了一声。孟昔昭:“…………”在他彻底狂怒以前,崔冶终于开了口:“我是笑,二郎还真是看得起我。”开了口,笑意就降低了,崔冶捧着孟昔昭的脸,看着他还是充满怀疑的眼神,无奈的笑叹一声:“哪有人会抛下自己的身家性命呢,若真做出了这等事,怕是下一步就踏入了鬼门关。好了,不要生气了,二郎的话我都记得,日后,我也会学着不再容忍,只是若学的不好,二郎可不要嫌弃才是。”崔冶总是这么落落大方,按理说孟昔昭应该感觉很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昔昭却感觉看他更加不顺眼了。仿佛无理取闹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孟昔昭:“……”眯着眼睛,他说道:“我不嫌弃,大不了就是结局倒过来,不是你抛下我,而是我抛下你。”捧着自己的指尖骤然收紧,孟昔昭吃痛,下意识的去捂脸,然而始作俑者比他看起来还惊慌失措,连忙俯下身,仔细查看他脸颊上的指印。还好,有点红,过一会儿应当就能消下去。知道没什么事,崔冶还是让孟昔昭坐下,自己替他轻轻的揉了揉,而揉完以后,他十分严肃的对孟昔昭说:“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孟昔昭瞥他一眼,不回答。崔冶见他这样,不禁柔和了语气,对他示弱:“我知晓前者是不会发生的,所以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发笑,可后者……”孟昔昭见他说着说着没声了,还扭过头看他,而崔冶跟他对视之后,才抿着唇,说出了后面的话:“二郎真是恶劣,明知我听不得这样的话,却还要讲出来,挖我的心肝。”孟昔昭:“……”他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刚刚脱口而出时,他确实是抱着刺一刺崔冶的心思,此刻被他说中,孟昔昭突然就心虚了起来。他悄悄觑他:“你生气了?”崔冶看着他有些后悔的表情,轻轻点头:“有一些。”见他承认了,孟昔昭心里跟开了一朵小花一样,他也有些忍不住的想笑,但还是保持着这样的神情,然后,慢慢往旁边蹭。直到蹭到了崔冶身边,孟昔昭才一改淡定的模样,抱住身边的人,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耳边,撒娇般的轻蹭了几下,“是我一时失言,我以后都不说了。”崔冶由着他蹭,直到他停下之后,才垂眸看过去,两人对视,谁都没说话,而几息之后,粘连的视线被他们自觉的断开,两人都向对方凑过去,将这最后一点距离,也消弥殆尽。良久,崔冶亲了亲怀中人的发顶,对着半空若有所思。原来二郎喜欢自己对他生气、难过、无理取闹,他喜欢的,竟是这种不讲理的恶霸般情调。早说嘛!早说你喜欢这样的,我直接暴露本性,也不至于天天自我开解了!而孟昔昭靠着他,享受着头顶被亲吻后带来的珍视感,眼睛微微眯起,也看着崔冶的袖口,若有所思。原来崔冶心中是有些自卑的,难怪他处处都小心翼翼,谈个恋爱跟谈了个乙女角色似的,只说自己喜欢的话,害得他总是思考,是不是崔冶根本就没有沉浸进来。早说嘛!早说你自卑,我就对症下药了,也不至于天天自我怀疑了!两人同时无声的叹一口气,此时此刻,他们分明肌肤相贴,实际上,却相隔很远。嗯,脑回路上的很远。…… 乔迁参政府中。孟夫人查看着刚刚书写完毕的请柬, 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然后轻轻叹一口气:“这天底下哪有还未成家,便自立门户的道理啊。”孟昔昭:“……”觑一眼神色自然, 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的孟夫人,干脆, 他也装出一副根本没听懂的意思来, “以前没有,如今这不是有了吗?你儿子开创了一个先河, 阿娘,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孟夫人:“…………”我高兴个头。可她也不敢说的直白了, 上回她先斩后奏, 雷厉风行,倒是不错, 然而孟昔昭得知之后,为了不娶妻,竟跑到隆兴府那等偏僻地方去了, 还因此被南诏人掳走, 差一点就丢了性命。罢了罢了,可不敢再逼了。其实如今这世道, 成亲的年龄, 也没有规划的那么死板。二十多岁还没娶妻的人,大有人在, 只不过,这一类人多数是贩夫走卒,军汉工匠, 总之都是底层人民,吃了上顿没下顿, 生活漂泊多于稳定,所以别说二十多岁没成亲了,一辈子不成亲的,也不少见。王公贵族不用为生活奔波,而且还要承担延续宗族的责任,自然是一到年龄,全家都跟着一起着急。可孟家,又不是特别标准的王公贵族之家。他家人少,起步晚,他爹一直在应天府打拼,对老家的人没什么感情,也就是前几年祖父去世的时候,他扶棺回乡,看了看老家的亲人们,但也没看太久,只停留了十几天,看着自己爹下葬,孟旧玉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在如今,孟旧玉这表现,叫不孝不悌,冷漠无情。但孟旧玉不这么想,孝悌有什么用?他爹都死了,他是他爹娘养大的,又没吃过宗族的一粒米,凭什么非要求他听族里的话,再说了,按规矩,他要守孝三年,才能回去继续当官。这些人心中有没有数啊?如今难道还是什么太平盛世吗?别说走三年了,就是走三个月,等他再回去,朝里就已经没他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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