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连他爹和大哥,估计都不能苟同,而崔冶在听完以后,会特别认同的点点头,然后再夸他一句:“二郎好魄力。”做太子做成崔冶这个样子,恐怕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了。他不贪慕权势,也不向往富贵,从小的经历让他对皇位没有丝毫的兴趣,他甚至觉得,那就是个带有诅咒的东西,谁当了皇帝,谁就跟被下降头似的,种种行为,令人匪夷所思。他不想当皇帝,也鄙夷当了皇帝的天寿帝,同时因为他从小就是天潢贵胄,别人诚惶诚恐的对象,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条出生就勤勤恳恳吃叶子的小虫,所以对于孟昔昭这种离经叛道、可谓之极为恐怖的想法,他反而是最能接受的人。出发不一致,却依然殊途同归。孟昔昭撑着脑袋,听崔冶跟他说这一天一夜里皇宫发生的事,虽然天寿帝已经疯成那个德行了,却依然有人源源不断的进宫。没办法,要是躲着,日后被天寿帝想起来了,别指望这个进化了的小心眼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普通官员尚能躲一两天,宠臣就不行了,必须一早就过去。像他爹,今早都没去办公,直接就去看望天寿帝了。他爹身体虽然健康,但不年轻了,蓄了一脸的胡子之后,颜值更是严重的打了折扣,早就没有当初那样的玉树临风,所以他躲过一劫,天寿帝只是对他爱答不理,没有把他怎么样。之后闫顺英、司徒桓、耿文锦、尚西关等人都来了,甘太师在装病当中,他可能明天才会来。听到这人居然还敢装病卖惨,孟昔昭撇撇嘴,也懒得对他发表什么见解,秋后的蚂蚱,能蹦一天是一天吧。而根据崔冶的讲述,这群人当中,天寿帝态度最客气的,居然是司徒桓。他握着司徒桓的手,竟然还流了两滴眼泪,把司徒桓吓一跳,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说,只沉痛的摇头,说自己以前太糊涂了。孟昔昭听到这,突然直起了腰:“他真这么说?”崔冶点点头。孟昔昭愣了愣,神情若有所思。司徒桓在朝中,不算奸臣、也不算清流,他是一边握着自己的权力,一边和闫顺英、甘瑞等人你来我往,既不把人得罪死了,也不让他们真的只手遮天。遇到能搞小动作的时候,他也搞,邱肃明到处送礼时,收到礼物,他也全然笑纳。这就是他能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他聪明,会审时度势,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但不多,关键时刻,他也愿意退一步,不是那么的死板。只是从两年前开始,司徒桓好像不想再这么劳心劳力了,几次上札子,想要乞骸骨,闫顺英年纪比他还大一岁,都挺着呢,皇帝当然不觉得他是真心的,所以把他的札子打了回去。司徒桓不是宠臣,也跟天寿帝没什么特殊的友谊,他当初能当上左相,是因为他能力强,以及朝中能当丞相的人,基本都被天寿帝那个半妻给折腾走了,他们全都是阻止天寿帝废后的老人,全部被记恨上,哪怕留下,也没有上位的机会。彼时司徒桓官不高,所以,算是捡了个漏。这就很奇怪了,一个跟他没交情、只是普通大臣的人,他干嘛握着人家手,还落泪啊。再联系昨晚他把苏若存叫过去,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在孟昔昭看来基本就等于“你有多爱我”的矫情问题,孟昔昭脑中迷雾突然散去。他这是……没安全感了,被甘贵妃的诗词打击狠了,所以,不敢再相信自己宠信的人了吧!天老爷啊,他这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了,彻底怀疑人生了!孟昔昭霍然起身,脸上是根本遮掩不住的狂喜。崔冶:“…………”他呆愣的仰头,不知道孟昔昭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狰狞。“二郎,怎么了?”孟昔昭好像没听到他的问题,而是看着半空喃喃:“天赐良机……不利用就不是中国人!”崔冶:“……”中国的概念一早就有,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提,崔冶听得懂,却不明白孟昔昭什么意思。而一眨眼的功夫,孟昔昭突然一pi股坐下,然后含情脉脉的握住了崔冶的手,他抚摸着崔冶的手背,像个不怀好意的登徒子。“殿下,为了我们的未来,你什么都可以做,对吧?”崔冶看看自己被揩油的手,然后再沉默的看看孟昔昭:“……嗯。”他竟然回答的有点犹豫。孟昔昭决定忽视这个细节,继续笑靥如花:“那你能把陛下,当成我吗?”崔冶:“…………”再说一遍? 万安送走崔冶以后, 孟昔昭也没闲着,他本来打算今日告个病,也学一把甘太师的cao作, 但回到卧房当中,孟昔昭整理了一下东西, 然后就全副武装的出了门。来到应天府衙, 每个看见他的人都诚惶诚恐的对他行礼,孟昔昭无所谓的嗯一声, 就算是回应。来到府衙的户籍管理处,孟昔昭如法炮制, 把这里的官员赶出去, 美其名曰自己要抽查他的办公进度,他时不时就来这么一出, 大家早就习惯了,以前还会害怕,如今却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被挑到了。因为孟昔昭每回来这么一出, 都会花费很长时间,就等于给这边的负责人, 放上半天的假。不过, 今日可不一样,他在里面待到了天黑, 这半天假,直接变成了一天假。外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等天黑了,看见里面烛火燃起来, 这才打消疑虑。而孟昔昭坐在烛火旁边,闷头查过往的户籍记录。
官员的户籍是挂在户部和吏部的,由他们直接管理,而他们的家眷,还是要走应天府衙的程序。只要是来这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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